阳台外昏暗,隐有几点亮光从楼下的花园里透出来,声声的知了吵得人心里莫名烦躁。
“赵矜!”南宛伸手向赵矜一拦,“你要干什么?”
“疯子!”叶繁回身过去叫吴妈。
赵矜拨开南宛的手背靠阳台围栏立着。
阳台边缘不高,仅仅够到赵矜腰间,只要她掂高了脚往后一仰,她便会从三楼摔下去。
“赵矜!”南宛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连忙急声一喝,“你别乱来!”
赵矜冷笑:“现在知道怕了?”
“你疯了吗?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如果你真的从这里跳下去了,你的人生真的就完了!”南宛皱起眉头,“你的人生里难道只有薄黎吗?之前的几年你和薄黎分隔两地没有联系过,不也一样过来了吗?现在为什么要死?”
南宛并不是同情她,而是生气她这样作践自己的行为。
她是学医的,知道这个世上有多少想要拼命活下去的人想活却没有那个机会,而像赵矜这样身体健康的人却因为一件小事而想轻松放弃自己的生命。
“你这样的人,最唾弃了。”
南宛朝前走了一步,试图抓住她。
赵矜爆喝一声:“站住!”
身子往后移了一点,双手撑住了阳台的护栏。
“不管你怎么说,你都是害怕了,南宛承认吧,你怕了,如果我现在从这里跳下去,你将要付全部的责任,到时候,你和阿黎一样就是一个让世人可耻的杀人犯!”
赵矜愤恨而畅快地大笑起来,但是心里依旧悲痛,悲痛得眼泪掉了下来。
她拿手一抹,仰天看到了暗黑的夜空。
没有星星,弦月朦胧。
那一刻,她的心里突然平静了下来。
也许她早该死了。
死了,一切就结束了,她就不必想在国外一样每天活在战战兢兢和仇恨怨气中。
佛家不是常说,人一旦死了就是解脱了。
那么她现在往后一仰跳下去,她也就解脱了。
“我累了,你不知道我有多累。”
她的嘴边忽然浮出一点笑意,淡淡的,带着一点释然的轻松,安详极了。
张开双手,她慢慢踮起了脚尖。
迎着夜风,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慢慢漂浮了起来。
“赵矜!”南宛惊恐大叫,想也没想纵身一扑。
赵矜后仰着身子朝外跌去。
南宛一扑而上,抓住了她的手臂。
但赵矜往后跌落的速度和力道都太大了,南宛的手指快速滑过了赵矜的手臂和手腕,最后险险拽住了她的手。
赵矜的身子翻落阳台,被南宛伸手一抓,她整个人摇摇晃晃挂在了阳台边缘。
“赵矜!”南宛大喊,“你等着,先不要动,我拉你上来!”
赵矜满目迷离,抬头是南宛惊慌的面庞,低头是乌漆漆的草坪。
手臂垂直吊着的酸痛让她挣扎了一下。
南宛拉着她的手一滑,赵矜下滑了半寸。
“赵矜你别动!”南宛紧张得额头渗出了密麻的汗迹。
“哈哈哈哈哈!”赵矜忽然大笑起来,“真可笑,南宛,真可笑,你居然会救我,你不是应该恨我,恨我去死,就像阿黎一样,希望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