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好像在远方看到了一个人,揉了揉眼睛里咸咸的汗水,喘了口气,冲了过去:“请问,王宫的出口在……”哪里。
话没有说完,她突然发现,眼前站着的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他穿着神庙里象征着圣洁的白袍,脸上带着慈爱的笑容,正是前不久才接替了死去神匠职位的新神匠。
神匠是神庙里,除了神女之外,地位最高最强的存在。
囡囡盯着他的目光警惕又防备,生怕被看出了蹊跷——她坚信虞鸽还活着,而她既然暂时顶替了虞鸽的存在,便不能被神匠看出破绽来。
“我……”她还未来得及编排出好的借口,便听见神匠道:“虞鸽死了,你不必白费力气去找她。”
没等她追问,他便像是倒豆子般全部说了出来:“她对你用的不是普通的换颜蛊,而是她用了一天一夜时间门,自己钻研出来的高阶换颜蛊术。”
“即便母蛊的宿主死了,你依然能保持住她的样貌——说实在的,虞鸽是我见过最聪慧,最厉害的神女候选人。”
虽然是夸赞,囡囡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咬牙切齿的意味。
她冷漠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囡囡不相信神庙里,除了虞鸽以外的任何人。
更何况,神匠不会明知道虞鸽用了换颜蛊,也明知道她才是真正的渎神者的情况下,还将虞鸽烧死,又将她这个假货送进王宫里做神女。
这说不通,并且满是漏洞。
或许,神匠只是想用这些试探的话来诈她。
神匠见她软硬不吃的模样,只是笑了笑,而后用警告的语气说:“敬爱的神女大人,渎神者已被处死,您现在是苗疆的神女,请您时刻铭记您的身份。”
囡囡盯着他,许久后,淡淡道:“送我回去,我迷路了。”
神匠将她送了回去。
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伺候宫殿里的女仆们:“照顾好神女大人,不要让神女大人在王宫里迷路。三天之后,苗疆王将会受到神女大人的恩泽。”
囡囡很想忽视掉神匠的话。
但所谓的恩泽,其实就是与苗疆王圆房。
天上的神女恩赐万物,用神力创造出苗疆子民,而地上的神女,职责也是造人——给继位后的新一任苗疆王诞下五个子嗣。
除了造人以外,便是用整个苗疆最强的蛊术,帮助苗疆王平衡权利,制蛊解毒。
她厌恶透了神女这个身份,明明被选出来的神女,经历了世间门最龌龊最肮脏的一切,可苗疆的子民们却毫不知情,还将神女供奉为世间门最圣洁的女子。
子民们不知道有关神女的一切,难道苗疆的王室也不知道吗?
囡囡没有答案,她只是厌恶极了这糟糕透顶的人世间门。
当她的负面情绪达到巅峰时,她便开始思念着不知身在何处的虞鸽。每次虞鸽在她身边时,总能三言两语安抚下她烦躁不安的情绪。
找到虞鸽,成了囡囡活下去的信念。
经过了神匠的提点过后,囡囡走到哪里,仆人们便会跟到哪里,再没有让她一个人在王宫里迷路。
当她试探着,想要隐晦地打听出王宫的出口时,她发现身边的女仆人们在一夜之间门,全部变成了哑巴。
短短三天的时间门,一眨眼就过去了。
不同于其他国度,神女的身份地位在苗疆人的眼里,是远比苗疆王更高的存在。
即便是侍寝,也是苗疆王被仆人洗净了,亲自来到神女所居的宫殿外,匍匐在地面,低下高昂的头颅,双手掌心向上,祈求神女的恩泽。
当她走到他面前时,他看似虔诚地亲吻着她的脚尖——囡囡并没有忽视新一任苗疆王眼中的厌恶。
看来王室很清楚神女是怎么挑选来的。
囡囡忽然生出些报复心来,有些恶劣,又调皮地,命令苗疆王舔舐她的脚趾,要将每一个指缝都吸吮干净。
苗疆王已是青年,看起来二十多岁的样子,生得相貌堂堂,身上的黑绸袍子衬得他皮肤皙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