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有什么?”端坐在罗榻上的顾月儿,知道自己无事之后,便垂眸细细的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听了采兰的话,她语气颇为随意的问道。
“陈公子今日送小姐回来没多久,便领了好些彩礼来向小姐您提亲了!”
“嗯。。。。。。嗯?”听了话,顾月儿神色微微一愣,尾音不由轻扬。
瞧着顾月儿不可置信的神色,采兰笑着回道,“小姐,是真的,奴婢亲自瞧见了,陈公子他遣了咱当地有名的媒人来府上求亲,而且还带来好些彩礼。”
听了话,顾月儿将整理自己衣襟的纤手缓缓放下,眸色浅浅一沉,开始细细思索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
尽管她在鹤颐楼之时,已经很是注意,但最终,她还是着了苏姨娘的道,再次上了当。
一想到这事,顾月儿便觉着满满的无力感,她原以为有着前世的记忆,便能避过前世所有劫难,但如今看来,她仿佛将老路又给走了一遍。
前世的经历,除却让她认清苏姨娘母女的为人外,这一世,似是也没了其他什么作用。
哦,也不算,她在这一世早早的认识了陈明州。
因为他,顾月儿稍稍改变了自己原有的命运路数,让她没再承受来自世人的污言秽语。
而这一回,又是因为陈明州,才让她再一次的避过了不幸遭遇。
若不是因为陈明州他恰好也在鹤颐楼。。。。。。
顾月儿完全能预想她中了媚香之后,接下来,她身上将会发生怎样的事儿。
但是,让她想不明白的地方是,这场设计分明是为苏姨娘,或是顾怜所设计。
可是,到了最后,顾怜为何却自食了自己种下的恶果。
从听了采兰禀告关于顾怜的消息之后,直到现下,顾月儿便一直都在思索着这事。
渐渐地,她脑海之中,便缓缓浮现了一个陌生且熟悉的身影。
她心里隐隐觉着,顾怜想暗中害自己的事情,陈明州那人或许早就知道了。
毕竟,他是那般一个足智多谋,深谋远虑之人。
若陈明州真的有想将她归为他日后身边之人,那么,他就绝不会让任何人破坏了他的计划,苏姨娘母女而已,还不至于会将她二人放在他的心上。
陈明州那人,是一个连父兄都可以不管不顾之人,又怎么可能会在意苏姨娘母女的死活。
想到这儿,顾月儿心绪淡淡,对于陈明州的提亲,早便是她意料之中的事儿,说不上高兴,还是不高兴。
但多少应该有些庆幸的,因为陈明州这人,至少是她早已做好了选择了的。
而今日她差点儿在鹤颐楼出事,若不是因为遇上陈明州,那么今日在鹤颐楼出事和丢丑的人就不是此刻跪在祠堂的庶妹顾怜,而是她顾月儿了。
若真的出事的人是她,那么接下来等待她的,或许就不仅仅只是祠堂罚跪了,或许还是会像前世一般,将她扔到顾府的某处偏僻庄子里去。
叫她叫天天不应,唤地地不灵。
片刻之后,顾月儿只听自己轻声问道,“他现下还在府中吗?”
“半时辰前便走了,那时候小姐还在昏睡之中,大人本想让奴婢将您唤醒,但被陈公子拒绝了,说你不小心误吸了那药,对身子不好,还是多歇息歇息为好。。。。。。之后,大人便也同意了。”
听了顾月儿的询问,采兰先是回想着顾煜和陈明州两人的对话,继而听她声音缓缓的回道。
“走了啊。。。。。。”顾月儿听了采兰的话,她低声的嗫喏了句。
她本来还想问问他,有关于今日的一些事情,她很想知道,在她中了媚香之后事情的反转,是不是都是他一手的杰作。
可惜,此刻他人已经离开了顾府,想来最近几日应是没有机会再询问他相关事宜了。
顾月儿抬眸看着隔窗外飘落纷纷的细雪,她忍不住的轻轻叹了口气。
而就在这同一时刻,苏姨娘的次间中,冬日的傍晚,天色早早的便黯淡了下来,内室中不久前点了烛火,将屋子照的昏黄一片。
两个青衣婢女守在门外,只听从内室中不时传来妇人的哭泣和求饶声。
“蕊儿,你可知刚才是谁寻来了府上吗?”顾煜紧抿着嘴唇,语气听着十分冰冷。
陈明州离开后没多久,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客人不请自来,顾煜心里多少有些庆幸,那时陈明州已离开了顾府,要不他还真不知该怎样与此二人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