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薛千裹着那一团棉被,坐在墙角睡着。
厚厚的棉被将她浑身包住,只露出半边脸颊来,饶是如此,那半边脸仍显得十分苍白。
睡得着人睫毛微颤,秀眉蹙起,似乎梦里也不大安生。
万籁俱寂。
唯有她细微的呼吸声,起起伏伏,响在这寂静的夜里。
“薛姑娘,薛姑娘?”
袁信不知何时已从窗口跳了进来。那半开的窗户,经由棉被的递入已大了些,都能容得下一个人。
他佝偻着腰,慢慢走近她,嘴里轻轻唤她的名字。
薛千睡得并不大安稳,听到这声音,初以为是梦魇,后来辨别出此为男音,心中陡然警醒,睁开了眼。
她的视线里,站着一团黑影。
那黑影距她非常之近,正在注视她。
几乎是瞬间,她险些惊叫出口,猛吸一口气,脑中变得无比清醒,正欲去腰间摸东西,忽然想到,也有可能是崔承皓。
便试探地问:“你是……”
“我是来救你出去的。”
薛千听了出来,这不是承皓的声音,是袁信的声音。
她大脑发懵,一连串疑问涌上心头:他怎会在此?是承皓带他进来的,还是他自己进来的?
是真要救自己出去,还是……
她恍然分不清,似梦非梦。
“薛姑娘,你听我说,你看这里多冷,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啊,沈夫人不通情达理,真是太狠心了!就连承皓……哎,你还是他师妹呢,他都不来看你。”袁信见她不说话,又凑近两步,“所以薛姑娘,跟我走吧,我带你出去,明个就算问起来,有前事作证,也说得过去。”
薛千仔细听着他的话,反应迟钝了片刻,待她明白过来,脸色顿变。
有前事作证……
何谓前事?
岂不就是说的香囊一事?
他还有脸说?
再者,若说他二人暗夜私会,岂非把她往火坑里推?
薛千强忍怒气:“谁让你过来的?”
“自然是我自己过来的啊!他们都不管你,我是要管你的,你放心!”
谁需要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