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千恨不得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出去。”
“别啊,薛姑娘,你不用担心,此事我来解释就行。你看……条条大路你偏不走,非得在这里死守着,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再不走,我便叫人了。”
袁信一怔,继而笑了,换了种语气:“你倒是叫啊,叫人来看看,此刻是怎样的情景?”他环顾四周漆黑的柴房,神态悠闲,“半夜三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尽管叫,大声地叫,叫的人越多越好!我呢,纯粹是好心当作驴肝肺,有心来带你出去,你反倒不顾……”
正说着,倏尔之间,一柄凉凉的东西贴住了自己的脖颈。
袁信的话当即停住。
他的心猛地一沉,缓缓转过头来,看向眼前的女子。
只见她手里,捏着一柄软剑,袭来的速度之快令人措手不及,转瞬之间便横在了他的脖前。
那清凉的触感,让袁信浑身一凛。
简直比这冬夜还要寒冷百倍……
“你、你这是……”
“我早说了,你若不知好歹,会吃不了兜着走。”薛千压低声音,冷漠的目光从眸中发出。
“你,你别动手,有话好好说……这可是要命的!”
“就是要你的狗命。”
“……”袁信干笑两声,好言相劝,“好,好,你不走我走,我这就走!”
“你听着,袁信。”她一字一顿,“我念你是君如表兄,亦是师兄好友,今夜尚且饶过你。今后你我再不犯干戈,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更别提……那香囊一事,究竟如何,你心里有底!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好自为之。”
“好,好,薛姑娘说的……我必当铭记……”
薛千慢慢收回手来,目送他前行。
瞬息之间,全身上下,已出了一层薄汗。
她的手,她的双腿,她的五官,此刻都是僵硬的,仿佛再不能动。
太累了,真的太累了……薛千微呼一口气,闭上双眼,后背靠在墙上,正欲平息凝神。
不料,袁信走至窗口后,作势要上去,却并未上去,而是留意着身后,以待时机。
见薛千闭上了眼,便放松了警备,便憋足力气,转身往前猛地一跃,扑在了薛千的身上。
随即而来的一阵旋风,让薛千瞬间睁开眼睛。
可当她料到不妙时,已经晚了。睁开眼,四肢皆被袁信牢牢按住,动弹不得。手里的软剑被他一捏,松开了五指,掉到地上。
黑夜给人以雄心壮胆,给人以逃避现实,给人以恶性毕露,给人以蒙蔽双眼……
再肮脏龌龊的事,经由黑夜这层遮羞布蒙上,似乎也算不得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