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而言倒也算是种认可。”
塔露拉轻笑出声,靴尖无意识地叩击地板。
“和你不一样,霜星可不会接受什么挑战。这样想,你真的把她惹火了。”
“那当然,霜星可不吃这套。当时我把她的冰晶装置熔成水时,她眼里的寒意,比雪国的永夜还要冷三分。”
说到这,她顿了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
“她是感染者里顶尖的术师,是能让整支小队以一当十的指挥官,更是让人望而生畏的战士。”
“突然这么郑重其事地夸人,倒不像你了。”
阿丽娜放下毛线,蓝眼睛里盛满笑意。
“该不会有人觉得你在暗暗较劲?毕竟孩子们都在争论,长大后是要成为霜星那样的强者,还是像你一样的……”
“打住!”
塔露拉猛地抬手,仿佛要拦住某个烫手的词汇。
“这个词我可消受不起。倒是你,阿丽娜,你怎么看这些比较?”
壁炉里的木柴突然爆裂,火星溅在黄铜炉盖上。阿丽娜起身拨弄火钳,橙红的光映得她睫毛都在发烫。
“每片雪花都有自己的纹路,每个人也都有独特的光。”
她转身时,发丝间的银铃铛轻轻摇晃。
“就像你和霜星,谁也替代不了谁。”
塔露拉向后靠去,皮革椅面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她仰头望着天花板交错的木纹,声音突然变得很轻。
“我其实很好奇,霜星小时候会是什么样。她举手投足间的气度,总让我觉得……”
她的喉结动了动。
“但愿这世上的孩子,都不必像我一样,在血与火里讨生活。”
阿丽娜的指尖轻轻掠过塔露拉袖口磨损的金线刺绣,声音突然柔软下来。
“你也很有教养,知道吗?”
塔露拉猛地别过脸去,耳尖却在阴影里泛起薄红。她盯着窗外掠过的雪雁,指节捏得发白。
“我说过,不愿意提这事。”
铸铁炉的余温渐渐消散,阿丽娜将毛毯往塔露拉膝头又拽了拽。
“。。。。。。塔露拉,你说我们拼命守住的这片土地,会不会终究还是要把他们推进更荒诞的命运里?”
“够了,别再说这种丧气话。”
塔露拉突然按住阿丽娜的手,掌心的老茧擦过她腕间的银镯子。
“你明明知道——”
“所以我才要当老师啊。”
阿丽娜反握住那只带着剑茧的手,毛线针在指间转出细碎的光。
“哪怕只能教会他们辨认可食用的和有毒的植物,哪怕只能让他们在风雪夜记得把靴底的冰碴敲掉。。。。。。”
“我的‘老师’当年可不会教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