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去县衙里住?”老夫人皱起眉头,似有不满。
何青儿急忙劝道:“琳琳一片孝心,也是为了你好,客栈里这么多人,吵吵闹闹的确不适合长居;而且,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我们暂时是无法离开,必须是等着王爷把公事处理妥当,唯有如此,回到京城,我们才有必胜的把握。所以还是住在县衙里比较方便、安全。”
老人点点头,也是希望如此,但想到另一个人:“琳琳你……”
“如果客栈里没什么事,琳琳自然会去县衙陪着太祖母。三年未见,琳琳和太祖母想说的话可多着呢。”说出这话时,徐琳琳干脆撒了个娇,惹得老人大笑起来,点了点她的鼻子--
“你这个臭丫头。”
三个人又说笑一番,看着何太夫人打着哈欠,有些困顿之意,徐琳琳和何青儿就扶着她上了床,盖上被子,老人闭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丝毫没有受到嘈杂环境的干扰。安抚了老人,徐琳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那何青儿拉着胳膊,急匆匆地离开了房间。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到了隔壁,关上房门,何青儿劈头就问。
“什……什么……”这问题太突然,徐琳琳有些蒙神。
“就是那个无忧先生给你治病的事……”或许是因为急切,何青儿反而显得不耐烦,“这是真的吗?”
“当然了,反正我睁开眼睛,第一个看到的就是她。”此话一出,便看见何青儿长松一口气,仿佛如释重负。徐琳琳再次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何青儿的确是为了无忧。只是目的何在……
“青姨怎么会问起这个?”徐琳琳探问道。
“我……”何青儿仿佛是难以启齿,踌躇了半天,才下定决心叹了口气,“还不是为了嘉文。”
“表哥?”按照本尊遗留下来的记忆,徐琳琳脱口而出。岳嘉文是何青儿的儿子,比徐琳琳大一岁,算到现在,也有二十了。根据遗留的记忆,这个男子有癫狂之症,发起疯来,情况非常糟糕;平静的时候,也是为人痴傻,什么也不会。为了这个儿子,何青儿操碎了心,好不容易招了个人家,成家立业,总算是有人帮助她照顾这个傻儿子了。
看着徐琳琳,何青儿面露难色,又是犹豫了好久,才叹息地说道:“琳琳啊,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嘉文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他那个样子,如何继承家业?你姨夫当初也是个侯爷,按照世袭罔替的原则,嘉文早就应该继承这个位置;可朝廷上却有人以他不能自理的理由,反对他继承爵位。你看看,这不是欺负人吗?”
皱起眉头,拍了拍手,好似希望得到附和。却见徐琳琳一语不发,目光深沉,或许也意识到自己的强词夺理。何青儿收回了目光,认命地点点头:“我知道嘉文得了这个癫狂之症,这辈子算是废了,什么也做不了。可不管怎么样,他已经成了亲,而且也已经为人父亲,谁能保证,这个孩子长大以后,不是个机灵鬼,不能继承侯爷的爵位?”
“更何况,家里实在是难,如果被剥夺了爵位,我们母子势必会被赶出家门、流落街头,到时候,到时候……”何青儿说着,好似悲从中来,再次掩面而泣。哭了一会,她擦干眼泪,“我当然知道,祖母疼惜我,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是被赶出侯府,也会把我们接入何府。关键是,祖母这么大年纪了,万一有一天……我们母子怕真的是沦为乞丐了……”
何青儿再也忍不住,竟嚎啕大哭起来。
徐琳琳有些烦躁,关键时刻,忍住了,没有呵斥。只是拿出手帕,递给她,让她擦擦眼泪……
“青姨找师父是为了……”
“自然是为了嘉文。”这一次,何青儿直截了当。擦干了眼泪,吸了吸鼻子,接着说,“前天下午,听说了你的事,我就预感到那位无忧先生是一个非常厉害的人,居然能起死回生。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更让我觉得她就是个神仙,说不定可以让你表哥恢复如初。琳琳啊,你有所不知,这些年来,我是四处求医,到头来,没有半点效果。知道了你的事,那可是我唯一的希望。琳琳,你一定要帮帮我,帮帮你表哥啊。”
说完,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眸子里也满是恳求。
原来是这个,这么说来,和岳峰安无关?
徐琳琳沉吟了片刻,才答道:“师父并非大夫,按他的说法,当初救人只不过是惩恶扬善、恣意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