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们吃饭去了,我是找活的。你是什么活啊?我去行吗?”
“我是百货大楼的,明天市里检查卫生,需要人擦门玻璃,一块一元钱。可惜了,那个活最好是男的干。”
“需要很强的体力吗?”
“不是。是玻璃太大又高,女的好像干不了。”
“多高?有跳吗?”
“倒也不是。有长柄的刷子。”
正说着,中介的人回来了,问了情况,见周围也没别人可派,就问雪儿:“你能干吗?”
雪儿说:“只要工具得手,我想试试。”
那人说:“工具不差,店里的人都说要仰脖子,怕跌倒,谁也不干。”
雪儿说:“我去。”
雪儿坐上了百货大楼来雇人的面包车,一会儿就到了。要擦的是大楼外面的橱窗。看去每块玻璃有两米五高。雪儿计算了一下,自己一米六五,手臂伸到头顶可达到两米,刷子柄长也一米多,能够到。
一共是一百二十块,干到第九块时肚子里咕咕叫,实在干不动了。大楼里有卖吃的,她买回了两个烤饼和一瓶矿泉水,坐在台阶上用了。真是奇怪得很,吃下了食物就有了力气,就又接着干。一直干到晚上六点。下午火锅店休息时间里,雪儿接到了四个电话。最先来的是娇娇。她先埋怨雪儿也不等等她再走,后来亮起了大嗓门,几乎要把雪儿的耳鼓振破:“告诉你个好消息吧。把你开了,你猜谁在刷碗?你猜,使劲猜。还是猜不到?那我告诉你,就是他陈大厨、陈师傅、陈闯!那个耍牛X的小子!今天端午节,上午十点就上人了,大厅单间顷刻就满了。桌子撤下后,他安排人刷碗,你想客人那么多,谁手头能闲着?就是稍微有点时间,谁肯为他一个精神病打圆场?大家都躲得远远的,千方百计找借口不伸手。他自己惹了祸,没法对别人发火,只好自己干。那一大堆的锅子和碗哪,堆在那里比座小山还高!晚上更得多,估计他一宿也干不完,哈哈!”
闵君来电话问她找没找到住处。
“有地方住,也不贵,你别担心。”雪儿安慰她。“你别学我,好好干,别让人家抓到把柄。进去不容易。”
那边答应着。
车轮的电话最简捷:“雪儿姐,你好不好?好啊,好就行。不怕他姓陈的!我们有一双手,到哪都吃饭!”
晚间快九点,雪儿才干完了活,拿到手里一百二十元工钱。她去一个麻辣烫店里慰劳了自己一把。已经吃饱了,正喝着汤,电话响了。
是江宏晟。
“雪儿,你在哪里?”
“正在一个麻辣烫馆吃饭。”
“找到住处了吗?”
“一会就去。你放心,不会有问题。我对这座城市还是很熟悉的。”
“你先在那里等我一下,我干完了手上的活请个假就去找你。你不要去旅店。”
“不用了,谢谢你。你放心,我不会找黑店。是黑店还是好店,我能区分开。”
第二天,雪儿睡到了上午十点才起床。到了中介,几个工作人员在那里议论她。
“人家大楼的人来电话了,说你的活干得不错,不少人夸你。还说他们那里有几个业主想用你做营业员,工资不低于饭店,半天活,点比饭店短,你去吧!”
雪儿回绝了。她还是想回到火锅店,干了长期的不好下。
没有公家单位的活,但有几份个人家的临时家政。一份是清洗厨房,两份是做饭。雪儿觉得做饭更适合自己。雇主一男一女,雪儿选择了女雇主。
女雇主姓王,看去年纪有四十几岁,很文静,雪儿就称呼她王姐。
“我没下海之前是当老师的,你就和别人一样称呼我老师吧。”女人笑着对雪儿说。
王老师家住五道街,和雪儿第一次搞家政时的那家遥相对峙。她开的是一辆豪华白色宝马,因为技术不稳,一路上总是避让,有两次还因为路上车多紧张超越了警戒线。
“这里有电子眼,又得罚款了。”王老师自言自语道。
她家在十五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