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多,我耳边的繁杂总算是消停了。
哭声,也止了。
陆成林和陆时都是男人,年纪都在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之间,没哭。
他们就是跪着,沉默着。
陆佳木不一样,她虽最为年长,但是选择了嚎啕大哭的宣泄方式。应岩也跪在她身边,和她一高一低应和着哭。
自打上次应岩暗自揣测我和江赭恩的关系后,我就不太待见他。
他这次哭,我倒是麻木。
我不喜欢哭,但我不能阻止别人哭。
我心不心疼,只取决于我在不在乎那个人。
祝榕榕突然找我,裹着长大衣,趿着毛拖鞋。衣摆没遮住睡裤的边角,她眉心拧紧,哪哪儿都看得出着急。
灵堂需要安静,我示意陆时是跟她出去。
“怎么了?”才出门,我便压低声音问她。
倏忽刮起一阵夜风,直剌剌打在脸上,忒冷,却让我觉得舒爽、清醒。
她边走边说:“小包子醒了,老哭,我哄不好。她可能饿了,但是我给她泡奶粉她也不喝,我就只能找你了。”
走上阶梯,就着灯火,穿过通幽曲径,我终于到了她的房间门口。
果然,我听到小包子细长绵软的哭声。
心下揪紧,我加快步子进去。
小枣估摸着白天累了,没被妹妹吵醒,睡得舒坦。
四方的八仙桌上,放着一瓶冲泡好的奶粉。
抱起小包子,我没顾上让祝榕榕避一避,直接掀起衣服。
祝榕榕应该也着急,直愣愣盯着我……和小包子。
本来没什么,但在我看到细-密的吻痕时,顿时火烧了脖子以上的部分。
陆时以前总埋汰我咬人,他折腾出这么暧-昧的痕迹,又和咬人有什么区别?
“咳咳”,祝榕榕也尴尬,敲了几下胸膛,转过身去。
我看到,她耳后泛着漂亮的粉红。
而我,脸上的热意也未散去。
当然,小包子最重要,我分神几秒,专心伺候她。
估摸着感受到我的气息,小包子吮吸几下后,满意地砸吧嘴。她睁眼看我,眼睛跟黑葡萄似的,又圆又亮。
在我的逗哄下,小包子再次入睡。
我小心翼翼把她放进婴儿床,快速整理衣衫。
“那个,祝榕榕,抱歉,害你睡不好。”我低声说,“下半夜,还是要请你帮我照顾两个孩子。”
她脸上还有些不自然,“没事儿,我欠你的。”
祝榕榕老是想方设法要谢我当初在酒吧救她,我已经习惯了,没多说。
掩上门扉后,我站定,深深吸了口气。
寒冷,刺骨,醒人。
缓慢呼出,我调整完毕,想要去临时设的灵堂找陆时。
“唔!”弯过第一个拐角,我嘴巴被人捂住。
与此同时,血腥味弥漫在我的口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