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面容,晦暗不明。
本该是男生的声调,由她唱来,又多一分凄厉。
一不留神,跌坐到地砖上,扬起头,依旧对着麦克风嘶吼。
一首平静悠扬的歌,竟让她唱出了生离死别的味道。
赵霖霖凑过去哄着她:&ldo;杜杜,你乖,我们唱完这首就回寝室,好不好?&rdo;
她却突然捂着自己胸腔的左侧,眉头蹙起,如同撒娇的孩子般道:
&ldo;霖霖,我这里,好痛啊。&rdo;
&ldo;好痛啊。&rdo;
&ldo;好痛。&rdo;
她喃喃,不肯坐起身,说话时的表情,仿佛真的痛不欲生。
赵霖霖看了眼已经干掉了一半的啤酒,终于没了办法。
她悄悄走出包厢,拨通了一个电话。
&ldo;段然,你来看看她吧。&rdo;
杜青晓觉得自己做着一个梦。
梦里五彩斑斓,声音嘈杂,屁股下面的瓷砖也是冰凉。
她梦见段然打开她面前的那扇门,风尘仆仆,心急如焚地朝自己大步走来。
她几乎想都没有想,就投入了那个人的怀抱。
那方怀抱,永远干净清冽,温暖和煦。
天竺棉衬衫,柔软贴合的纹理,熨帖了她的疼痛。
于是她抬起头,可怜兮兮地攥着他的衣领,终于唤出了他的名字:&ldo;段……段然。&rdo;
眼前的人,表情渐渐如同雪水遇暖,眉目柔和起来。
&ldo;是我。&rdo;
她心满意足地重新倒进他的怀里,头抵着他的胸膛。
他感到胸前一片暖意,她的眼泪无声淌进他怀里。
&ldo;你……你回来,我要你回来。&rdo;
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她也不知他有没有听懂。
若不是借着酒意,这句话,虽然真心,大概一辈子也说不出口。
段然叹了一口气,语气似水温柔。
&ldo;我没离开过。&rdo;
他是懂的。
&ldo;你说什么?&rdo;她在他怀里抬起头,眼里是懵懂无辜。
&ldo;我说,我没离开过……从未。&rdo;
他夺去她的吐纳,恨不得把她一整个揉进身体里。
那个吻,带着眼泪的咸味,无比温柔缱绻,耗尽耐心,几乎可以到天荒地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