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此绞尽心思的每一眼,非但没有让心中蠢蠢欲动的感觉冷却下来。
反倒一点点累积成了一种越来越无法压抑的*——好想和他说话,那怕只是一句“学长,你好”。
可惜,生活终究不是偶像剧。
没有大雨天刚好能容纳两个人的站台。
没有不按轨迹飞行的篮球事故。
也没有随便一摔就能扑倒心上人的好事。
这种几乎让人疯暗恋一直持续到十二月,冬天来得有些仓促,天气迅的了冷了下去,接踵而至的便是为期一周的冬季体育艺术节。
不擅长体育的唐宋在班级大本营的后勤打了打杂之余听闻艺体楼那边有画展也便屁颠屁颠的溜了过去。
比起操场上的热火朝天,画展这边有些略显冷清,几步之遥却像是另外一片天地,镂空屏风将画室风格成了几个板块,展览着不同类型的画作,顺着屏风围出的走廊慢慢的游走在其间。
水墨风格铺洒开的大片向日葵绽放在转角的尽头,真正让唐宋移不开眼的是画作下面的介绍——
《绽放》
高三2班顾廷末
惊讶于他似乎并不像传闻那般除了念书毫无情趣,细细打量着金灿灿的向日葵,似乎已经看到顾廷末抱着画板蹲坐在向日葵花海边的模样。
隔着玻璃轻轻的触碰着花朵,这种毫无意义的动作却让心中的喜悦几乎要溢出胸膛。
直到耳畔那声冷冷清清的“啧”。
就像是做了见不得人的坏事,触电般的缩回手,有些尴尬的侧过脸,只见来人依在展示窗上,低头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喜欢向日葵?”
来的人居然是顾廷末。
设想过一万种如何与顾廷末搭讪的方法,打饭的时候故意弄脏他的衣服,做早操的时候故意从他身边路过摔上一摔,甚至是挑个他在走廊上休息的课间去询问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路人……
一者是没有勇气,二者这些方法也实在颇为脑残,于是酝酿了许久终究是胎死腹中。
而在这一刻的前一秒唐宋也无法想象,他们的第一次交谈居然是顾廷末先开的口。
正常人在遇到出自己想象范围的事情之时都会有些脑壳短路,在这方面唐宋还算是比较正常的人。
大抵便是愣愣的盯着顾廷末看了数十秒这才恍然回神,意识到对方问句里省略的主语应该是自己之后受宠若惊已经不能形容当时的心情,嘴唇开开合合,感觉脸上的热气烧得火辣辣的疼,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顾顾顾……顾……学长!”
卧槽,这种类似某种动物的叫声算是肿么回事,一开口唐宋便在心中泪流满面了。
而对方似乎并没有在意这种小细节,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之后似乎没有多余的耐性等待下文,微微蹙眉,转身想要离开。
那时候根本就无法去考虑什么丢脸不丢脸的事情,甚至是事到如今唐宋也没有想清楚当时到底是哪来的勇气做出那么出格的事情。
“喜欢!”
唐宋紧紧拽住顾廷末衣服的下摆,棉质的T恤在手中握紧,留下皱巴巴的痕迹,就想此时此刻异常激动的心情一般。
涨红的脸上表情特别的严肃,感觉顾廷末停下了步伐又大声重复了一遍:“喜欢!”
顾廷末顿了片刻,重新转过身来。
这应该是他们第一次面对面靠得这么近,以至于唐宋如果不抬头的话视线仅能停留在顾廷末的胸膛,随着他一起一伏的呼吸,一点点平复自己的心情,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显然已经骑虎难下。
顾廷末冷清的表情中似乎有些诧异,垂着眼眸看了看被拽住的衣角,而后顺着握紧的手一点点往上,定格在唐宋的脸上,鼻子里轻轻哼出一个音节:“嗯?”
对啊,他这到底干得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