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文副大队长反反复复地,不按先后顺序地问成均:“深更(三更)半夜哒(了),蔫(你)乃们(为什么)还要往外跑?是不是还有么得(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成均满脸委屈地说:“天地良心,完(我)是喜欢夜干儿(夜间)里跑,但从没有做过坏事。”
“蔫们制造‘桃色故事’,目的是什么?”张家文又返回到问过的问题上问。
“目的就是想闹热哈(热闹热闹),没有害人的心。”成均说。
“回到家里后,蔫是乃们想的(你是怎么想的)?”张家文问道。
“开始,是准备跑的。后来,完(我)一想,如果完(我)跑了是小事。”成均说。“万一上头的人(万一上级领导),不问青红皂白就把汤书记给撸了。乃样(那样)的话,完(我)对不起汤书记事小,可完们(我们)大队失去了一位好书记,几千人又要过忍饥挨饿的日子时,完(我)就没跑哒(了)。”
“港(讲)的是真话?”唐典祝副社长猛不丁追问一句。
“不仅是真话,还是心里话。唐社长蔫(你)是晓等(知道)成均完(我)的,完(我)是有些混账,但不至于混账到是非不分。”成均说。
“歹(这)点儿是真的。”唐典祝副社长对张家文说。
“再问蔫(你)一个问题。”张家文说。
“蔫问(你问)。完(我)一定老老实实向政府坦白。”成均说。
“蔫(你)想过歹个事儿(这件事)的后果了没?”张家文问道。
“想过。”成均老老实实地说
“乃么想的(怎么想的)?”张家文问道。
此时,张家文副大队长对成均已经有了些许好感。觉得成均虽然做错了事,但不失湘西汉子的那种敢做敢当、心地善良的品行。
成均叹了一口气说:“就歹个事儿(这件事),完全可以给完(我)定三条罪。”
“哪三条罪?”唐典祝副社长貌似有点儿感兴趣地问道。
“第一条,造谣传谣罪;第二条,诽谤中伤革命干部罪;第三条,损坏、侮辱他人形象罪。”成均说。“当然,还有间接破坏革命干部家庭罪。”
“蔫晓等歹几种罪(你知道这几种罪),将会给蔫(你)带来么得后果么(吗)?”
“晓等(知道)。”成均说,“任意一条,就足够给完(我)判几年。”
“既然晓等(知道),乃们(怎么)还要去胡搞(乱做)?”
“开始没有想。后来事发后,才想到其后果。”
“哦——”
张家文副大队长和唐典祝副社长、林还远干事轻声商量了一会儿后说:“请林干事给蔫(你)读一遍问询记录,如果有异同处,请及时更正。如果记录没有错误,请蔫(你)在记录上签名盖指印。”
“嗯。”
接着,林还远干事把问询记录读了一遍。
成均想了想说:“记录没有错误。”
成均签完名,盖完指印后。张家文副大队长说:“希望蔫(你)不要离开大队部,等完们(我们)调查清楚后,再做处理。”
“嗯。”
成均说完,由王兆云带着,离开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