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备沉默片刻,叹道:&ldo;丞相爱惜人才,朕知道。但亦不必妄自菲薄,你的德行与感召力,不在朕之下。人才你也能从曹魏那里抢一些过来。&rdo;
诸葛亮笑了出来:&ldo;怕是在这之前,臣必得先将君嗣从东吴弄回来。&rdo;
只听刘备笑着续道:&ldo;好啊!以往有朕在,可以替你做尽坏事。你只要温文尔雅呆在家。今后你也发威给他们看看。对人才可偷拐抢骗,无所不用其极!朕相信,魏国有人会真心服你,敬爱你!想春秋时楚王无道,楚地人才多逃往晋国,更帮助晋军打败楚军。这便是晋国能举贤任能之故。孔明慧眼识英雄,举用贤才,注重德才兼备。若有朝一日魏主昏庸,其人才为孔明所用,则大势未可知也…来,丞相躺下。咱们继续说…&rdo;
28不识好歹
二人聊着国事,说着说着诸葛亮越发没了睡意,索性爬起来。来到案前打开他尚未抄注完的《管子》,继续写了下去。
刘备叹道:&ldo;不该跟你聊这么多的。丞相心中一有事,就睡不着。&rdo;
诸葛亮笑道:&ldo;抄书静心。况有陛下在侧,臣定然写不到半个时辰就得打盹了。&rdo;
刘备笑了起来。
月上东山,诸葛亮一面抄注,一面跟刘备讲解谈论《管子》的内容。便似当年在新野时一样。直到讲到&ldo;浩浩者水,育育者鱼。&rdo;刘备若有所悟,过了不久就说出了那句语出惊人的&ldo;如鱼之有水&rdo;。
此时刘备歪在榻上,看诸葛亮书写。一如当年。他笑道:&ldo;孔明书法,犹如其人,轻逸隽秀,刚毅凝重,兼而有之。教朕怎么也看不够。&rdo;
&ldo;臣惶恐…&rdo;诸葛亮笑着。
刘备又道:&ldo;孔明,这世间师徒,青出于蓝,还真是说不好。谁知道梁鹄能够教出你这样的弟子。&rdo;
梁鹄为汉末书法家。自幼爱好书法,师从师宜官,得其真传,因擅八分书而闻名,初举孝廉,拜为郎官。光和年间出任凉州刺史。灵帝时,在鸿都门下,迁选部郎、吏部尚书。汉末投奔荆州刘表。建安二十三年,曹操破荆州,梁鹄被待为上宾。魏宫殿题署,皆梁鹄所书。
诸葛亮一面书写,一面摇头笑道:&ldo;恩师他…于书法上确是造诣非凡。亮始终难望其项背。&rdo;
&ldo;胡说。&rdo;刘备不悦道:&ldo;你又在自谦。若梁鹄知道我大汉宫殿题署,宝鼎,乃至文臣武将佩剑,皆是孔明手书墨宝,他肯定开心死了。&rdo;
诸葛亮继续提笔写了下去,嘴角凭添了一丝温暖的笑意。末了含笑道:&ldo;卢中郎若能得知陛下终成霸业,登九五帝位,中兴大汉,他该有多开心…&rdo;
&ldo;唉…恩师他来不及看到这一切…我拜于他门下的时候,只有十五岁。恩师却年已半百…&rdo;刘备叹道。
&ldo;哦?&rdo;诸葛亮抬头,笑道:&ldo;臣少时至襄阳访恩师求学八分书时,也是十五。&rdo;
&ldo;呵,可后来这个家伙,闻曹公找他,竟吓得自缚诣门。&rdo;刘备不屑道:&ldo;这等样人,也配做孔明的老师!&rdo;沉默片刻,他又笑道:&ldo;我的丞相跟他比起来,定是青出于蓝,笔下较他更多一番风骨。&rdo;
诸葛亮微笑摇了摇头。
&ldo;哎,孔明,你听过没有。&rdo;刘备又道:&ldo;朕听说,曹操曾问这梁司马:听说诸葛亮是你的弟子,他怎么忒不识好歹,跟着刘备跑了呢?&rdo;
诸葛亮挑了眉:&ldo;亮却是不曾听说…愿闻其详。&rdo;
刘备笑道:&ldo;于是这梁鹄汗下如雨,竟是答不出来。支吾了半天,最后说:唉!这个问题,怎么也要孔明自己亲口回答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