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颢的手,带着一丝怨,两分嘲弄,几多不甘,忽然摸向男人的身下,然后幽幽道:“你又硬了。”鲍皇叔不躲不避,只是低头瞥了眼男孩的,笑了笑:“你的老鹰也快被你顶飞了。”嗤——树丛里一阵轻响,两人同时扭脸望去,一个人影闪现出来,像是要往湖边来,猛然撞见相拥的两个男人,惊住了脚步,皎洁的月光照在她雪白的长裙上,女孩的脸色更加苍白,惶惶的样子,惹人怜爱。“对不起。”三个人同时发声,说的还都是中文。白衣女孩匆忙点了下头,连忙向湖的另一边走去,不敢再回头。“她还真是胆子大,这么晚了,自己一个人还满世界瞎溜达。”鲍皇叔望着女孩消失的方向,也不禁多看了一眼。“晚什么,酒吧那边估计要闹个通宵了。”宇文颢撇开鲍皇叔,不得不往回走,心里乱蓬蓬的一团,甚至有点怕,怕什么,连自己也说不清。湖边的密林里,不时地撞见对对野鸳鸯,年轻的男女有的甚至等不及回到房间,拥着心仪者,恣意妄为,看得人面红心跳,口干舌燥。鲍皇叔低着头,只看脚下的路,或许在欧美国家长大的孩子,在性方面他们拥有过多的自由和个人主张,这无关乎什么性格,即便再内向、害羞,当蜜桃成熟时,大自然所赐予的属性,自然是要瓜熟蒂落的,就像所有的孩子,都要经历“断奶期”,才能真正的成长,这样的成长,伴随着的是波涛汹涌的欲望。男人不禁看向身旁的宇文颢,生在国内,长在国外,是真正的“混血。”宇文颢也低着头,只看脚下的路,感受着男人时不时投来的目光,这样的夜晚,难熬的不止他一个。木屋的地板踩上去咚咚作响,即便放轻脚步,也能听见彼此活动的轨迹。各自回房间,洗洗涮涮,整理用品,换上睡衣,宇文颢是套黑色的,鲍皇叔穿了套条纹的,又都晃回起居室,宇文颢开冰箱找汽水,鲍皇叔拿着充电器找插座,咚咚咚——咚咚咚——都很忙碌的样子。鲍皇叔还问宇文颢饿不饿,可以给他煮面吃,问的一本正经的。宇文颢答的也很认真:“不吃了,我要睡了。”那就睡呗,各自再回房,关门,上床,睡觉——睡不着。一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另一个,覆去翻来。最终,宇文颢打开灯,爬起来拿着平板电脑写文章,空空道人的最后两章,前些日子发现自己的小说里,有人又和哥哥爱你pk上了,这次不是言语攻击,而是粉丝大战,哥哥爱你不知充了多少币值,一直在打赏,另外一个读者“我也爱你”估计也是个款爷,也在不停地打赏,哥哥爱你赏1元,我也爱你赏10元,哥哥爱你赏100,我也爱你跟着赏500,自此,两个人就较上了劲,只恨钱多,将空空道人的打赏拉上了一个天际,坑里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没人再打赏,只看他俩在坑里砸钱玩。我去,宇文颢也惊了,一个月下来,一百多章的小说,后台收益达到了史上最高值。作为写手,不能不发声了,两边都给了回复,求你们,停止。哥哥爱你说:你别管。我也爱你说:我喜欢。编辑也找上门来,跟宇文颢谈谈不如成为网站常驻作家,不仅有固定薪水,还能享受最好的推广,将写作事业再创另一个高峰。成,那就这么办吧。还没写几个字,就听见吱哟一声,隔壁的房门开了,咚咚咚——鲍皇叔走出了房间。宇文颢凝然不动,支棱起耳朵,脚步声溜达到外间起居室,一阵窸窸窣窣后,木屋的门也响了,鲍皇叔出去了。宇文颢赶紧下了床,打开门,鲍皇叔听见声音,回过头来,冲里边喊了句:“你睡吧,我门口抽根烟。”宇文颢哦了一声,叮嘱他:“这里不叫吸烟,都是木屋,你小心点。”“知道了,赶紧睡吧。”一支烟,抽了很久,隔着深沉的夜,既看不透湖水幽深的奥秘,也找不到松林微鸣的源头,一切过于的安静,连衣角摩擦、烟蒂燃烧的声音都清晰可感。烟灰掉落在裤子上,男人掸了掸,身后的窗,散发着微弱的光,那是客厅里唯一一盏落地的角灯,此时的男孩,应该早已入眠。捻灭最后一支烟,细细地检查一番,一并丢进垃圾桶,起身,开门,走进屋里,瞬间又站住了,在起居室连接客房的走廊里,站着一个人,穿着黑色睡衣的男孩,犹如暗夜中堕落的精灵,正幽幽地望着自己。“你,你没睡啊,吓特么我一跳。”宇文颢没吱声,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连喘息声都是静止的。鲍皇叔向前走了几步,又站住了,站在光的边缘,静静地回望着宇文颢,这才发现,男孩光着脚。微弱的光打在彼此的身上,没有表情,没有动作,也没有言语,只剩下两个灵魂在对望。终于,鲍皇叔吸了口气,跨过光的边缘,走向宇文颢,又越过他,走向自己的房间,打开房门的一瞬间,忍不住回头望去,男孩还光着脚站在那里,不动分毫。男人狠了狠心,将房门合拢,靠在门板上,终于找回了呼吸,低低地骂道:“我特么就是一个混蛋。”门外的地板上终于传来脚步声,男孩并没有回房间,而是向起居室走去。男人终于不忍,迅速打开房门,刚要唤住男孩,不禁又住了声,只见宇文颢悄无声息地径直走到冰箱前,打开门,拿出一盒牛奶,扭开盖子,一只手空空握着,宛若杯状,茫然地举起牛奶,对着“空杯”哗哗地倒下去,牛奶流了一地。“喂,你——”鲍皇叔连忙走过去,宇文颢置若罔闻,将牛奶重新放回冰箱,举着手里的“空杯”又走到微波炉那里,上演了一出无实物表演——热牛奶,微波炉空转了一分钟,停下来,男孩取出“牛奶”,喝了,还舔了舔嘴唇……鲍皇叔惊奇地看着这一幕,一只手探到宇文颢的眼前,晃了晃,男孩连眼皮都不带眨的,什么反应都没有,喝完牛奶,放下杯子,手指松开了,转过身,越过鲍皇叔,还轻轻撞了他一下,继而飘回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发出一声轻微的落锁声。鲍皇叔站在那里,目瞪口呆地望着宇文颢的房门,又将目光缓缓地投向地板上四溅的牛奶,甚至揉了揉眼睛,是真的,没错,宇文颢刚才做梦热了杯牛奶喝……卧槽,梦游啊这孩子!回到房间的宇文颢,缓了缓神,又听了听外边的动静,貌似很安静,低头看看脚下,都是牛奶溅的痕迹,抽出桌上的纸巾,擦拭干净,躺回床上,眼内一片空茫,摸着唇,得出了一个结论,男人应该是喜欢和他相处的,却并不打算和他akelove……宇文颢觉得自己有点贱了。他说他很纯洁清晨的鸟儿比任何人起的都早,宿醉狂欢的多数人此时才刚刚进入梦乡。宇文颢也起的很早,几乎是和初生的太阳一起睁开的眼,有些事想不通索性就不想了,天亮前的那两个小时,睡的又沉又香。换上晨练服和跑鞋,轻手轻脚地往外走,隔壁的房间很安静,鲍皇叔估计正睡着,起居室地上的牛奶已经被擦干净了,宇文颢望着那块地板出了会神,然后拉开房门,走出了木屋。森林郁郁葱葱,湖水淡蓝如玉,沿着湖边的林间小路开始奔跑,在律动的节奏里,试图找回昨晚那个迷失的自己,晨风拂面,空气里都是树叶清新的味道,宇文颢让自己的步伐迈得再有力些,再也没有比做回自己更叫人安然自在的事了。滚蛋吧,让昨晚的一切都随风滚了吧。几只湖鸥扇动着翅膀,离巢而飞,掠过湖面,飞出啾啾的鸣叫……抬眼望去,心旷神怡,宇文颢不禁放慢了脚步,原来早起的不止他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