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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冷殿离殇(第1页)

永巷的月光像淬了毒的银粉,斑驳洒在苔痕深重的宫墙上。冷宫檐角的铜铃早已锈成哑巴,却仍被穿堂风撞出呜咽般的响动。玲儿蜷缩在透风的菱花窗下,指尖划过青砖缝隙,第七十三只蜈蚣正在她掌心跳着垂死的舞。

“公主,这是新蒸的槐花糕,您多少用一些吧。…。。”素娥捧着食盒的手在发抖,瓷碟边缘沾着御膳房才有的金丝蜜。三天前送来的白粥已结成蛛网般的薄皮,与墙角霉斑连成一片诡异的图腾。

玲儿突然笑出声,笑声惊起梁间栖鸦:“姑姑你看,它们排得多整齐。”蜈蚣尸体在月光下泛着青紫幽光,竟在砖缝间拼出半个“怨”字。素娥倒退半步撞在门框上,金丝蜜溅在褪色的裙裾,洇开点点猩红。

殿外忽有环佩叮当,淑妃扶着鎏金鹤首杖踉跄而入。往日绾着九凤衔珠髻的青丝散作枯草,凤目下凝着两道血泪般的胭脂痕——那是三日前在紫宸殿前跪裂金砖时,用丹蔻生生抠进眼眶染就的颜色。

“玲儿。…。。”开口才惊觉喉间腥甜,淑妃慌忙用帕子捂住嘴角。明黄丝帛从袖中滑落,那是今晨皇帝掷在她额角的最后通牒:若戌时三刻不能规劝玲儿,冷宫门前的古井便要迎来新主。

“母妃是要做说客么?”玲儿拨弄着地上的蜈蚣,腕间银链随着动作泠泠作响。

淑妃俯身时禁步的玉珠相撞,发出秋雨敲窗般的碎响:“娘不是说客,娘只希望玲儿能好好活下去。”

玲儿指尖突然攥紧,蜈蚣甲壳刺入掌心:“像母妃这般守着更漏数白发?”她掀起薄毯露出苍白脚踝,“我宁愿是市井织女,晨起可闻卖花声。”

“不许胡说!”淑妃的厉喝惊落梁上积灰,碎金般洒在二人之间,“你是陛下的血脉!是大宋的安阳公主!”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铜壶滴漏的闷响,像极了断头台上铡刀坠地的声音。

“母妃回去吧,这不是母妃该待的地方。”玲儿转身盯着四周的墙缝,似在寻找下一只蜈蚣的身影。

“玲儿……”淑妃的眼中再度上一丝血泪,她缓缓走出屋外,静静站在门口。她想起了十五年前那个夜晚,或许是报应,她当初的决定注定了女儿今日的覆辙。

更漏声里,第七十四只蜈蚣爬上玲儿的缠枝莲绣鞋。檐角铜铃突然发出裂帛之音,惊得素娥打翻食盒。槐花糕滚落尘埃的刹那,玄色蟒袍掠过满地残花,惊起蛰伏在暗处的流萤。

“太子。。。。。。”淑妃倚着生苔的门槛,绢帕掩住唇角咳嗽。

太子抬手虚扶,袖间龙涎香冲淡了满室腐朽:“请娘娘回宫。”他目光掠过玲儿单薄的肩头,那里还残留着儿时从秋千摔落留下的淡疤。

“可。。。。。。”淑妃的咳嗽声撕开夜色,明黄丝帕渗出点点猩红。

“请姑姑送娘娘回宫。”太子转向素娥,腰间玉佩撞在门框上发出清越声响,“孤来此之事。。。。。。”后半句隐没在陡然呼啸的夜风中,檐角铜铃应声齐鸣,惊散满室蛛网。

待永巷重归寂静,太子屈指轻叩窗棂,积年的朱漆簌簌而落。“这字颇得东晋卫夫人神韵,”他蹲身拨弄蜈蚣拼就的“怨”字,玉佩流苏垂在青砖上摇曳,“只是少了飞白意趣。”

玲儿裹着薄毯未转身,发间木簪在墙上投下细长暗影:“下一个该是父皇带着鸩酒来了?”话音未落,青玉酒壶已搁在斑驳的矮几上。

太子忽而发笑,惊得梁间蝙蝠扑棱棱乱撞:“记得幼时猎场,你往孤靴筒里塞了七只金龟子。”他随意扫开满地蛛网,玄色蟒袍拂过处露出褪色的并蒂莲绣纹,“那年你说要当逐风的鹞鹰。”

“那太子可还记得,会让玲儿做自由的鸟,而不是被禁锢的鹰。”玲儿猛然转身,腕间银链在月光下划出冷冽弧光,“如今倒要教我认命么?”

太子笑着卷起云纹袖口,露出腕间淡去的牙印,那是玲儿八岁时被夺走纸鸢留下的印记。“从小到大,你何曾招呼孤落座?”他屈指弹去石凳上的蜈蚣尸体,“陪孤喝两杯?”

玲儿盯着酒壶上缠绕的银蛇纹路,那是去年秋狝时太子猎得的白蟒鳞片所嵌。“也罢,太子请酒,我便喝。”她一甩褪色的茜色裙裾,裂帛声惊起更多栖鸦。

“孤记得琼林宴那日,你与状元郎同饮半盏梨花白。”太子指尖抚过壶身箭痕,“那日你们投壶输给了孤,今日可敢再赌一局?”

“投壶就免了,皇兄赐酒,玲儿饮下便是。”玲儿夺过酒壶仰头便饮,琥珀酒液顺着脖颈流进衣领,喉间灼烧感与琼林宴那日的烈酒如出一辙。“这次可是鸩酒?”她拭去唇角酒渍,烛火在眼底跃动成金蛇狂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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