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她早已认得我。比起来,我倒是没什么变化。
「由纪子!」
‐‐时我先把她唤住的。
千裕是我高校同学,当然也来过吃红豆汤。她还没有毕业便退学了。因为有一次警察上来学校,带她回去做证人。继父强奸了她。自此,她不肯再上课。
千裕是女生中相当妩媚的一位。她的妈妈租了五台自动贩卖机,每天来回把饮品、香烟等货物,送去补给。全靠继父有&ldo;背景&rdo;,没有人欺负。大家没有通音讯。
她生怕同学误会,也很强调:「我与他们没什么。他们寂寞,找个女孩陪着喝咖啡,聊聊天,还吃顿晚饭,唱卡拉ok他们只想人了解,谈谈话。」
当她出去同男人聊天时,我们忙着考试。‐‐也许,真有点看不起她。她也看不起自己,否则不会那么强调。
「千裕你来光顾他们吗?」
她慡直地一笑:「真不便宜!着手便付料金四万五千元,若成功了,又得付四万元。」
「你一定要把初恋找回来吗?」
「当然,我把姓名、外貌特征和他从前住址都提供了,一星期后侦探社会给我初步报告。‐‐隐藏的初恋只有一个,能用钱给我找回来,我情愿付钱。」
「但我们都没听你说过的。」
「如果当初我知道,还用找吗?」千裕耸耸肩:「失去了才不惜一切要得回。可惜我不清楚他搬到哪儿去。‐‐不过,是我先躲他的。」
她又道:「如果跑到北海道,这交通费是我负责。唉呀。」
「祝你幸运,千裕。」
她给我一张有玫瑰香味的卡片。只有名字和电话。她看着我和勇行:「不必拜托侦探社才是最幸运的!」
她又问:「罔田老师好吗?」
我说:「她还在教高班英语。」
她笑:「什么变化都没有的人,也是最幸运。」
‐‐罔田老师称赞过千裕说英语的能力好。所以后来她可流利的与外国男人&ldo;交朋友&rdo;。变化的,是说话的内容和对象。似乎有点唏嘘了。
千裕道别后,勇行道:「日后你不用聘侦探社来找我,我也不用找你。我们不会失散。别浪费金钱。」
我说:「哼,你才不是我的初恋!」
「不!」勇行忙装着生气:「这样不公平!你是说谎吗?」
我是说谎。但他亦说谎。
圣诞节人人都玩的很疯狂。我们跳了一整个晚上的舞,还喝了三杯酒。
他教我把食盐洒在手背上,然后仰头一喝,那杯墨西哥龙舌兰还没到达我的胃之前,马上舔盐花,不怕烈。最好还吃一片青柠檬。我照喝了,怎么不烈?这是种仙人掌做得酒,就如带刺。
轮到勇行,他解开我两个钮扣,把食盐洒在我锁骨上,正要抗议,他又取一撮抹在我耳根。他笑:「不要动不要动,盐花全洒进衣服中了。」
他猛地喝酒,飞快的伏在我胸前,舔去锁骨上的盐花,实在很痒,他就势在我耳根上,然后趦趄不去……
我没有招架之力。
这个晚上,我浑身发痒,发软,像有龙舌兰在舔我。龙的舌头?仙人掌?我分不清楚。因为我连自己也忘掉。
我完全失去知觉,也不愿醒来。‐‐好像到了今天,还没有醒来。
但我到底比他早一点起来,大概我太紧张了,或者我真的想证实一下,究竟他的单眼皮,是否会变成双眼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