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里人都知道,宫中住了位静和公主,身子骨病弱,常年礼佛,却是颇有善心。
灾旱了就使着手底下的铺子开粥铺,救济百姓。
她底下的药堂还免费为没钱买药的人提供些草药呢。
坊间都说,这位是个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就像她那早逝的夫君林乔一样,是来度化受苦难的人的。
祈静对这类传言向来不置可否。
一年来,她深居宫中,却对京中事情了若指掌。
快了,再等等,她和小七,就能推掉这个男人了。
冬天来的猝不及防。
人间霜雪,满目洁白。
风鼓荡荡吹动祈静的袖子,“东边怎么样了?”
素霜给她斟了杯六安瓜片,不知道什么时候,祈静就只喜欢上喝这个了。
“东边枫玲小姐和素香一切按照计划,很顺利。”
祈静抿唇,“元昌敢在军营里试炼那些药物,包藏祸心,让她们留心些,搜些罪证,让朝里的人告上一状。”
祈静好像天生为权术而生,尔虞我诈,她冷眼相看,步步为营,总能拿到自己想要的。
素霜应下,“最近元昌似乎想要求娶枫玲小姐。”
“打的真是好算盘。”得了裘香,也要得谋士。祈静哼笑,“枫玲怎么说?”
“听您的吩咐。”
“尽早抽身,元昌这棵树,是时候扳倒了。”
风雪微凉,祈静是笑着的,但眼底却是凉意泛开,冰雪终年不化。
她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火芯却是冷的,严酷的。
对敌人,对自己。
“七公子的信。”
祈静抽出,展开信,当年藏秀一事,她受够了教训,祈七藏的好好的。
信是以祈七的名义写的,可写信的却是裴清。
他说,他怀疑,林乔还活着。
祈静觉得那一刹,浑身的血液冻住,心跳声在漫无边际的风雪中格外有力。
她眼睛有些湿润。
藏秀,藏秀。
她从来不信他的死,所以人一直都在外面搜。
风声呜咽。
“给黑衣传信,让他们扩大范围,着重搜查与戎狄交界的地方。”
祈静的声音冷静,命令简短直接。
她一双眼睛里燃起了烈火。
林藏秀,你要活着,等着我。
但自从那封信后,林乔的事情似乎又飘飘渺渺,再无音信。
祁迭倒是来喝酒。“怎么,没了他活不下去了?”
“五哥,你不懂情爱。”当时祈静搅和了宴会,祁迭一直逃脱,直到现在还是个孤家寡人。
祁迭挑眉,“谁说我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