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会盟的风云刚刚散去,仿若一场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各方势力却已在暗处摩拳擦掌,新的惊涛骇浪正汹涌袭来。
栎阳城中,变法的热潮如熊熊烈火,在秦孝公的坚定支持下,肆意蔓延。街头巷尾,百姓们议论纷纷,对新颁布的法令或是满怀期待,或是心存疑虑。而在这看似蓬勃的表象之下,暗流涌动,危机四伏。
甘龙府邸,密室内一片死寂,唯有烛火摇曳,映照着一众老世族阴沉如水的面庞。甘龙身着一袭深褐色锦袍,端坐在主位之上,手中紧攥着那卷与魏国往来的帛书,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那帛书生生攥碎。他目光阴冷,犹如寒夜中的饿狼,咬牙切齿地开口:“商鞅这狂徒,以变法之名,行篡权之实,欲将我等世族百年根基连根拔起,绝不能坐视不管!”言罢,他猛地将手中的帛书拍在案几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惊得一旁的烛火剧烈晃动。
杜挚紧挨着甘龙而坐,听闻此言,脸上瞬间涌起一阵愤恨之色,他“噌”地站起身来,双手握拳,在空中挥舞了一下,恨恨说道:“哼,那废除井田之令,让我等封地财路大损;军功授爵,更是乱了尊卑秩序,使那些泥腿子也妄图与我等平起平坐。长此以往,我等世族荣耀何在?秦国宗庙岂不要毁于一旦?”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额头上青筋微微凸起,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谋士赵沮一直坐在角落里,沉默不语,此时却缓缓捻着胡须,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轻声开口:“听闻商鞅身边那哑仆有些来历,据说与吴起后人有关联。吴起当年在魏国不得善终,若能借此深挖,找出商鞅与他国勾结的把柄,定能让他身败名裂。”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仿佛从九幽地狱传来,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甘龙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之光,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小心谨慎,不可打草惊蛇。一旦掌握确凿证据,商鞅便插翅难逃。”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断,仿佛已经看到了商鞅倒台的那一幕。
与此同时,咸阳宫中,秦孝公与商鞅正对着巨大的沙盘,面色凝重地商讨河西局势。秦孝公身着一袭黑色龙袍,头戴冕旒,身姿挺拔,尽显王者风范。然而此刻,他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之色,望着沙盘上的山川河流,缓缓开口:“先生,魏惠王虽在会盟时暂退,可如今听闻他在国内大肆征兵,还与楚、韩频繁接触,怕是意图再度对我大秦用兵,这该如何是好?”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却难掩其中的焦急。
商鞅一袭素袍,身姿清瘦,眼神却如炬,透着洞察一切的智慧。他微微俯身,手指在沙盘上比划着,不疾不徐地说道:“君上莫急,臣以为,魏国新败,元气未复,此时大动干戈,国内必生怨言。我方可一方面加强河西防御,广布暗哨,坚壁清野,让魏军无机可乘;另一方面,派密使前往魏、楚、韩三国,散布谣言,就说魏国征兵是为了扩充霸主之威,欲对他国不利,挑起他们之间的猜忌。如此一来,魏国自顾不暇,便不敢贸然全力来攻。”他的语速不快,却字字铿锵有力,让人听了心生信服。
秦孝公微微颔首,眼中满是信任,拍了拍商鞅的肩膀,语气坚定地说:“先生所言甚是,就依此计行事。秦国的未来,全系于先生之手,望先生多多费心。”
话分两头,河西边境,寒风呼啸,如利刃般割着人的肌肤。秦军将士们日夜坚守在了望塔上,身上的战甲虽破旧,却依然挺得笔直,他们警惕地注视着远方,眼神中透着坚毅与决绝。突然,尘烟滚滚,魏军如潮水般涌来,喊杀声震得大地颤抖,仿佛要将这片天地撕裂。
秦军主将嬴华身披重甲,手持一杆长枪,枪尖在日光下闪烁着寒芒。他傲立阵前,身姿矫健,宛如战神下凡。高声呼喝:“大秦的勇士们,身后是家国妻儿,今日之战,关乎大秦存亡,随我杀!”言罢,一马当先,冲向魏军,长枪舞动,带起一片血花。
魏军阵中,庞涓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身着黑色战甲,眼神冷峻,望着冲锋的秦军,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嬴华,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拿命来!”说罢,挥舞长刀,也迎了上去。长刀与长枪相交,火花四溅,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
二人瞬间战作一团,嬴华枪法凌厉,每一击都带着千钧之力,似要将庞涓挑落马下;庞涓刀法精湛,左挡右突,寻找着嬴华的破绽。周围士兵混战,喊杀声、惨叫声交织一片,鲜血染红了黄沙,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激战正酣时,秦军侧翼一支奇兵杀出,为首的竟是白骁。原来,白骁在宜阳听闻河西战事吃紧,念及秦国对自己的知遇之恩,又心系天下大局,毅然率部前来支援。他身着一袭黑色劲装,头发束在脑后,满脸尘土却掩不住眼中的锐气。
“庞涓,尝尝我白骁的厉害!”白骁怒吼一声,加入战团,与嬴华并肩作战。二人配合默契,一时间竟让庞涓有些招架不住。白骁手中长剑挥舞,每一剑都刺向庞涓的要害,他心中暗暗发誓,今日定要让这庞涓尝尝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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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涓见势不妙,心生退意,脸上却依然强装镇定,冷哼一声:“哼,今日暂且饶你们,改日必取你们性命!”说罢,带着魏军狼狈逃窜。
嬴华与白骁望着远去的魏军,相视大笑。嬴华拍了拍白骁的肩膀,脸上满是欣慰之色:“白将军,多谢你此次援手,若不是你,今日这战局还不知如何。你这一来,可真是解了我秦军的燃眉之急啊!”
白骁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嬴将军客气了,我白骁虽一介武夫,但也知大义所在,秦国待我不厚,自当效力。如今外敌当前,你我自当携手抗敌。”
而在宜阳城中,姜芜望着满目疮痍的街巷,心中满是苦涩。经历赵国背叛、战火肆虐,百姓流离失所,生者悲啼。残垣断壁间,偶尔传来几声孩童的哭泣,那声音如针般刺着她的心。姜芜身着一袭素色衣衫,头发略显凌乱,脸上满是疲惫之色,却依然强撑着精神。她正组织百姓修缮房屋、开垦荒地,试图重建家园。
一日,姜芜在城中巡视,突然听到一阵喧闹。只见一群百姓围在告示栏前,议论纷纷。姜芜心中一紧,快步走上前去。告示栏上,一张匿名告示格外醒目,上面写着:“姜芜,身为女子,却在宜阳兴风作浪,与秦军勾结,欲将宜阳拱手送人,其心可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