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谁啊大清早的?”我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才不到8点,这可比我最近的起床时间足足早了4个小时。随即我带着不耐烦的神情起身开了门。
“蒙尘,你知道今天是几号吗?”听到这个声音,我突然感觉有点尴尬。
进门的是房东老林,本来房租15号就要交了,但是由于我裸辞导致交不出房租,让老林给我宽限到2o号,而今天就是2o号。
“没忘没忘,老林你别担心,这不还有一天呢嘛,我今天肯定能给你凑到房租,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拿出了一根烟递给老林,讪笑着。
老林接过烟,瞪了我一眼:“每个月都这样,好好找份正经工作很难吗?”
“哎,你就别数落我啦,大早上的让我多睡会。”
“谁想数落你,我是惦记我的房租。”
“行行行,你就放一百个心吧。”将老林推到门外关上门后,我上床倒头就睡,一觉睡醒又是12点。迷迷糊糊中我拿起手机先给好兄弟周洲打了个电话。
“喂,中午有空不。”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
“你这声音,肯定又是刚睡醒吧?有屁快放!”周洲不耐烦地骂了一句。
“嘿你这狗嘴里就吐不出象牙,请你吃饭还跟个大爷似的。”
周洲疑惑了一下:“你还能请我吃饭?这太阳今天也没打西边出来啊。”
“别废话,娘们唧唧的,半小时后老地方见。”说完不管周洲说了啥,我直接挂断了电话,每次跟他聊天都得挤兑我一番。
半小时后,我走到了一家名为自导自演的清吧。这是广州唯一一家24小时营业的清吧,因为白天他是餐吧,晚上他是清吧,兴致来了,24小时的清吧也不是不可能的。
曾几何时,这里甚至是我和大学那几个死党的安身立命之所。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抛弃了这些,开始了和生活对线,看着门口的一切都如几年前一般,一花一草都没变过,而自己正值青春年少,却感觉开始枯萎了。
就在我逐渐迷惘的时候,一叠红色纸钞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你找我除了借钱,还能有什么其他事?”周洲将钱放在了桌上,又从我烟盒中抽出一根给自己点燃。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难道我只有借钱才能找你吗!”我怒言。
“你不要的话还给我。”周洲作势就要把钱拿走,我先手将钱塞到了自己钱包里,打了个哈哈:“开个玩笑开个玩笑,果然知父莫如子。我打个电话你就知道我要干嘛。”
周洲吐了一口烟圈,撇了我一眼:“谁不知道你的德行,都出来这么久了还在瞎混,说辞职就辞职,你把生活当什么了?你以为是你蹂躏生活吗?是生活在蹂躏我们!”
“你以为我想辞职吗!”我怒火中烧地点燃了一根烟,抽了一口继续说:“那老板压根不拿我们当人,996你听过,oo7你听过吗?四千工资的oo7你听过吗?我就受不了这气!!!”
“哎,你也该忘了冯嘉倩给你带来的影响了,好好找一份工作,有钱了什么没有。”
“就算没有她,你以为这样的生活是我想要的?两年前的你可不是开口闭口就是工作。”我吐出了一口烟,烟雾缓缓上升,开始不断的变换形状,我仿佛能从里面看到当初豪言壮语的我们,看到那个无暇的世界,可是好像有一道道铁栏杆围在了面前,一扇铁门阻隔了这个世界。
周洲叹了一口气:“你也说了是两年前,人是会成长的,承诺与誓言永远都是有前提存在才能成立。而现在很明显,那个前提早就在生活的洪流中飘到了无尽的边界。”
“那我就在这生活的洪流中搜寻一切我所想要的东西。”听我说完这句话,周洲沉默了很久。后面的时间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在安静中吃完了这顿无声的午饭,只是离别的时候互相道了一声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