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露苦笑道:&ldo;你不要瞒我了,他给你写那把扇子,口气那么亲昵。没有肌肤之亲,又怎么写的出来?&rdo;
陶墨递给她杯子:&ldo;快喝茶,抠抠嗓子,看能不能吐出来。&rdo;
顾射问:&ldo;你说这扇子,是黄广德写的?&rdo;
商露推开陶墨手中的杯子:&ldo;他的笔迹,我如何不认得?他也曾给我写过扇面,落款就是秋月轩主人。&rdo;
陶墨恍然大悟:&ldo;原来,那把扇子是黄广德写的?可那不是我的扇子啊!&rdo;
商露脸上喜色一闪而过,但仍然问道:&ldo;这扇子真的不是你的么?&rdo;
陶墨头摇得象拨郎鼓,回头看外边:&ldo;李远何时能来?&rdo;
商露身子一晃:&ldo;没用了。这□□好生厉害!你能抱抱我吗?&rdo;
陶墨见她面如金纸,几乎站不住,心下一酸,不由得上前一步,扶住了她。
商露看着陶墨,目光中尽是留恋:&ldo;当年,我其实不想把你的身份告诉黄广德的,可是他‐‐&rdo;,一丝恨意闪过,却又变为羞愧,&ldo;不是他,是我,我熬不过他的折磨。他用针扎我的指甲缝,他‐‐&rdo;
她迅速变得虚弱,陶墨已经不得不将她抱在怀中。
她努力抬起手,陶墨看到她的指头尖上、指甲与肉中间,有着黑青色的伤痕。
陶墨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当日杨柳儿指尖扎了一点麦秸,就痛得全身抽搐,商露这十指所受,比杨柳儿惨烈岂止十倍?
他急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求助地望向顾射。却见顾射冷冷地站在一边,毫无同情帮助之意。
衙役找李远还没有回来,他只好重新将目光投注到怀里的商露脸上。商露脸色渐渐象金属一般冷硬起来。
&ldo;你知道他还怎么折磨我吗?他把猪毛塞到我下边。痛……还痒……还脏……&rdo;
陶墨不由得打了个冷战,黄广德实在是太狠毒了。商露当时也是非常受他宠爱的,居然能用这样的方式去折磨她。
&ldo;我一直觉得我爱你,哪里会有人能让我这样痴迷的?可是最后,我把&lso;醉香楼陶舞文&rso;六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最爱的是我自己。&rdo;
&ldo;人最爱的都是自己,你不必自责了。&rdo;陶墨轻声说。他已经看出来即使李远现在赶到,也是无济于事了。
商露涣散的目光努力聚出一点光,投注到陶墨脸上:&ldo;那你,原谅我了?&rdo;
&ldo;……&rdo;陶墨不擅说谎,一时噎住。理解是一回事,原谅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毕竟陶正淳是因此而死。
商露没有等到陶墨的回答,失望地留下泪来:&ldo;我就知道。我悔恨……当年南山下的小田庄……&rdo;
陶墨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掉落,滴在商露脸上。这是他第一个爱过的人,他曾用尽全部心力去爱她。现在,她要死了,他突然觉得悲伤。她爱过他,现在还爱着他。虽然曾经因为爱慕虚荣而拒绝过他,但根底里还是爱他的。
他虽然现在不爱她了,可是她要死了,他还是觉得说不出的心痛和难受。曾经那么美好的初恋……整整三年的生命,都是她。那三年所有的美好都是她带来的。而现在,曾带给他美好的这个人要死了。
陶墨轻轻地对商露说:&ldo;我爹爹的死,是黄广德害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