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已不再是我的家。&rdo;我说。
杰再没说什么。
眼前摆出三样下酒菜,我们喝着啤酒。喝了一半,我取出的鼠的信递给杰。杰
用毛巾擦擦手,眼睛在两封信上大致扫了一遍,然后从头慢慢逐字细看。
&ldo;唔。&rdo;他有些感动,&ldo;可好好活着?&rdo;
&ldo;活着!&rdo;我喝口啤酒,&ldo;对了,我想刮刮胡子,借用一下剃刀和剃须膏可好?&rdo;
&ldo;好好!&rdo;说着,杰从柜台下面递过一套便携式的,&ldo;洗脸间可以用,但出不
来热水。&rdo;
&ldo;冷水就成。&rdo;我说,&ldo;但愿地板别躺着一个醉倒的女孩‐‐刮胡子不方便的。&rdo;
爵士酒吧彻底变样了。
以前在国道旁边一栋旧楼的地下室里,水汽潮乎乎的,夏夜里空调机吹出的风
几乎变成细雾。
杰的原名是中国名,又长又难发音。杰这个名字是他战后在美军基地做工时美
国兵给取的。一来二去原名竟被忘了。
据我过去从杰口中听来的情况,1954年他辞去基地工作,在那附近开了一间小
酒吧,即第一代爵士酒吧。酒吧相当红火。来客大半是空军军官一级,气氛也不坏。
酒吧走上正轨时杰结了婚,5年后对象死了。对死因杰只字未提。
1963年越南战争升级时杰卖掉酒吧,远远来到我的&ldo;故城&rdo;,开了第二代爵土
酒吧。
以上是我就杰知道的一切。他养猫,一天吸一盒烟,酒则一滴不沾。
和鼠相识之前,我经常一个人跑去爵士酒吧,一小口一小口啜啤酒,吸烟,往
自动唱机箱里投币听唱片。当时的爵士酒吧比较冷清,我和杰隔着柜台天南地北地
闲聊。聊什么全然记不得了。一个17岁沉默寡言的高中生同一个光棍儿中国人之间
又能有什么话题呢?
我18岁离开这个城市后,鼠接班继续喝啤酒喝个不止。1973年鼠离去后,就再
没人接班了。那以后过了半年,酒吧因道路拓宽迁移。这样,我们围绕第二代爵士
酒吧的传说便到此为止。
第三代酒吧位于河畔,距原先那栋楼五百来米远。大并不很大,在一栋有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