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那远客。
少臻按住榕漾,几步到门边,倏地掀起帘,露了个极为灿烂的笑,快声道:“爷稍等,咱这面汤了不得,一时一刻都少不成。您堂里坐,小的给您上碟儿香豆。”
远客与少臻离了几步,两人都一同看清了对方的模样。那斗笠下是张普通无显处的脸,面无表情,在盯着少臻时,抬手缓缓压下斗笠。他道:“小孩快些。”
少臻看见他抬起的手上戴了只铁打的硬扳指,虎口上一道劈开的疤痕,抬手请道:“诶,给您上。”
这一碗面吃得极快,远客似还在赶路。他重新扛上了包袱,少臻察觉出这包袱里绝不会是衣物。远客将它扛上肩时,不仅因为衣袖皱陷,显出了重量,更因为这包袱极长,应是装了某种长物。
远客过来压了碎银,少臻收银子时,他倏地问道:“此处离莲蹄村还有多远。”
“跑马一个半时辰。”
“一个半时辰。”远客沉沉重复一遍,缓缓松开银子,一言不发的出了面馆。
少臻没动,一直待远客消失街头,他才拈了那银块,在鼻下嗅了嗅。
一股似有似无的血味。
篱笆院里。
时御咬着笔,在床上撑身。这会儿就穿了件松垮的亵衣,在起伏间可以清楚的看见肩臂肌肉的结实。后腰上坐着钟攸,先生捧着书,眼却落在时御的后背与后腰。尤其是后腰骤然窄收的线条,在他可以感觉到的地方不断收动。
男色耽人。
钟攸默念了几声,却迟迟没移开目光。
时御鬓边滑了汗,却没停。嘴里咬着笔的齿也用了些力,听着钟攸报数。没多久他突然松了笔,回头去看钟攸,道:“这怎么越数越少了?”
钟攸一滞,目光默默地在他腰上溜一圈,道:“……数多了就数乱了。”说着起身,趴到时御一边,翻了翻方才一直没动的书页,道:“差不多到数,该沐浴了。”
时御蹭头过来,在他耳边呼吸道:“只看看?”
钟攸正色看书,“天还没晚呢。”
时御扫了眼窗,道:“黑了。”说着起身,站屏风边对钟攸道:“先生。”
钟攸望过去。
时御笑了笑,“别偷窥。”
钟攸书页哗啦啦的翻,他眼角一挑,侧脸就染了点说不出的勾人,什么不需说,先叫时御喉头滚动,闪身去屏风后边洗个清凉。
时御出来时发还湿,他俯身过来撑钟攸上边,头就垂下去索求。钟攸的书到底是看不下去了,侧头回应时御。时御压身,将书抽开,稳稳丢到床头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