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余走过来也带了热风。
这人穿着宽松的短袖,领口有点大,锁骨露出来如嶙峋的瘦石。额角脖颈汗涔涔的,还有一道淌过眉尾,莫名有点性感。
可能有点化了。
谁让你这么慢不化才怪了。
她嘴犟,一句谢谢不说,还反过来责怪人。
祝余没一点不耐,只笑笑:下回我快一些。
宁诩又不自在了,哦一声朝对方摊手示意。
祝余手里拎的蓝白包装袋沾了水珠,于是两指捏住顶端撕开,扔掉包装再递给她。
宁诩懒得很,连自己伸手接都不乐意,半支起身子,就着对方的手咬一口棒冰。
半透的白色棒冰,化了就是糖水,凉丝丝的,是小卖铺最常见的那一款,但她总也吃不腻。
抿在嘴里含到化,再伸出舌尖一下下慢腾地舔,不亦乐乎的模样。她嘴唇舌尖都吃得水润,红红的,像夏日里糖渍的冰镇水果。
半透的糖水滴在对方指节,啪嗒一下,宁诩脑子转不过弯,也凑上去,舌尖一卷勾走了。
祝余低头看她,半晌没说话。
这场景有点熟悉。
她想起什么似的,动作卡帧一样顿住,耳根蓦地挂上烧红。而共属于她们的零散片段却不受控地闪过夜里,昏暗的小灯,濡湿的衣料,褶皱的床单,对面人举起的手指,在光下沾了蜜似的,晶亮。
祝余手指点上她的唇角,抹开冰凉的湿润。宁诩那会儿被做懵了,迷迷瞪瞪舔了下,咸的,像海风。等对上这人的眼神才发觉要遭殃,随后也果真如此。上面咬着对方的手指直哭,下面也含着哭,嗯嗯呜呜的,求饶都发不出声。
她头一次如此清晰地尝到自己的味道。
祝余显然也想到了,捏着棒冰棍的手紧了紧,另一只手抬起来触碰宁诩的耳廓,慢慢俯身下去,把宁诩拢在臂弯里。
两人气息挨得极近。
宁诩不甚坚定地推她,气虚一样小小声:热,不要。她斜斜望一眼这人手上的棒冰。
起开,冰要融你手上了。
祝余张嘴咬下棒冰的一个角,衔在唇间推给她,嗓音有点含糊,像糖水融化一样黏。
我们一起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