类乐观地想。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足足响了七八下,位于那头的人方匆匆忙忙地接起。
按理说由于时差,东京现在该是白昼才对。
类不由得暗自思忖,阿玲是做什么去了?
“类?真的是你?天,怎么一声不吭就跑去L。A了!”
美作掺杂着犹疑和惊喜的声音透过机械,清晰地传来。
听着阿玲语含关切的抱怨,类忍不住微勾唇角。
鉴于夜深人静,他特意压低了声音:“是我。阿玲,你现在——”有空吗。
殊不知美作却在下一秒急切地打断了他,随即歉意地道:“抱歉啊类,我暂时有点事,马上解决掉然后回拨给——”
“阿玲~怎么调个酒也需要那么久?我的马丁尼呢~”
把美作辩解的话扼杀在半路的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声,话里透着的是表露无遗的亲昵。
类唇角的笑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微微蹙起的眉,握着手机的指在无形中骤然一紧。
美作先是顿了几秒,然后相当不耐烦地冲来人敷衍道:“慧香我都说了让你等一下,有什么好着急的——喂喂喂,类?类?类?!”
尚未赶得上打发掉挤到身边不老实地蹭来蹭去的人,回答阿玲的已然是无尽的忙音。
远在洛杉矶的这头,早在美作刚吐出第二个词组的时候,类便面无表情地重重摁下了挂断键,为免对方打来解释些没营养的废话,还颇不满意地顺便把电池也一起拔了出来,当垃圾似的随意扔到一边。
又孩子气地再踩上几脚。
最好能且同隐约涌现的失落和烦闷一并压下,置之不理就好了。
大白天的就跟漂亮贵妇搅合在一起,喝美酒再滚床单,阿玲真是好雅兴。
——不对,他究竟在想什么呢?
挂电话这种幼稚的、近似吃醋的行为可真是莫名其妙。
——为什么会油然生出种不愉快的感觉。
明明前世的阿玲跟别人商业联姻,举行婚礼的当天,自己不也能无动于衷地当他的伴郎,微笑着送上祝福,良好地保留了双方诚挚的友谊的吗。
阿玲的身边总有着形形j□j的女人。
在他继承家业后,巴结的人更多,当真是占了所有的天时地利,越发经验丰富,阅尽千帆了。
没有重新躺回床上把时间浪费在发呆上,类赤着一双脚,踩着崭新平整的榻榻米,不疾不徐地拉开了门。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万籁俱静的世界。
类仰头望去,只见上方是如洗的墨蓝星空,银河璀璨,夜风沁凉,一轮皎皎明月傲然高悬,清湛的银辉洒落美轮美奂的庭院,光影斑驳。抬头望去,又像是在枝叶繁茂的枝桠缀上了一层耀眼的寒霜。
被这份静谧安宁所感染,类不禁轻呼口气,仿佛想到了什么,短暂地怔愣了下。
往前走了几步,类缓缓地露出一个犹如清泉般明净柔和的释然笑容来。
——不对。
怎么能忘记,他可是重生而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