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钱我来管有什么大不了的。娘,这是我和姑爷之间的事,你老少插手。”
朱氏笑道:
“你以为我想插手吗,但是丽珠你知道吗,你这样会令姑爷难堪的。”
“有什么难堪的,我替他管钱他应该谢我,现在不但没谢我,还跑到你跟前来告我的状,说我拿他的钱,姑爷也太小性了吧。”
朱氏呵呵笑道:
“姑爷并没有在我面前告你的状,非但没有告你的状,还帮你说好话呢。”
“我不信他会这么好。”说完,丽珠打了个哈欠,对朱氏道:
“娘,我真的困了,想回去睡觉。”
朱氏无奈的摇起了头:
“你整天只知道玩,还好意思说累,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拿姑爷的钱,那个钱是他用来经营的,被你私自拿走了,你叫他拿什么去进货。”
丽珠啧了啧嘴,觉得母亲太不知事了,她反问母亲:
“爹为什么会娶这么多房太太?”
朱氏见丽珠问的有趣,笑道:
“这个问题你最好去问你爹,不过如今他已经作古了,你就算想问也没有办法问。”
丽珠朝母亲瞄了一眼,笑了笑,说:
“爹之所以会娶这么多房太太,是因为他有钱,他是苏州一等一的大财主,试问人家小门小户的哪里会娶这么多老婆,娶一个已经不错了。”
朱氏觉得有点糊涂了,她不接的问丽珠:
“你说的这个跟你拿姑爷铺子里的钱有关吗?”
“有关,有关。”丽珠一叠连声的说有关,那语气那神色竟还这么正式。
“怎么有关,说来听听,我这个为娘的可要好好请教请教你。”朱氏道。
“男人一旦有了钱,就会像爹那样娶小老婆,或者在外面花天酒地,娘难道没有听说四弟有一位很要好的朋友叫董文举的,他瞒着家里的人娶了外室,事情终于让他妻子知道,妻子一气之下跑回娘家去,听说这个董文举的妻子是穆安候的女儿,穆安候是皇太后的兄弟的儿子,皇亲国戚呢,这下可好了,董文举的妻子跑回娘家哭哭啼啼,说丈夫不把她看在眼里,不经她同意就置了外室,据说泰山大人最喜欢这个小女儿,已经说了,让董文举过来府上亲自接妻子回去,否则就一直留女儿住在家里。至于那个外室,已不知所踪,有的说去了外地,有的说暴毙而亡。所以娘,你看,男人有了钱真是不知道要生出多少花样来,娶小老婆、纳妾、置外室,男人做的每一件事不是都在往我们女人的心窝子上捅刀子吗。”
“呵呵,瞧你说的,好像姑爷在外面有了人似的。”朱氏笑道。
“他如果敢像董文举那样的话,我就要他好看。”丽珠没好气的说。
当母女两个说到这里的时候婧姝正好跟绵绵两个进来,婧姝对丽珠说的那番话颇为感慨。三妻四妾一直被当作礼教看待,然而正如丽珠所言,男人做的这个事是在往女人的心窝子上捅刀子。
想到这些,婧姝觉得心上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似的,憋闷的难受。
“姑娘,你怎么了?”绵绵见姑娘怔怔的站在那里,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
直到绵绵碰她,婧姝才总算转过来,她惊讶自己居然愕愣住了,此时屋里仍然响起朱氏和丽珠的声音。婧姝故意放重脚步,还没进屋就先叫了起来,为的是不让母女两个觉得突然。
“大娘。”
朱氏听见婧姝的声音,知道她来跟自己说有关闻樱的事,连忙道:
“婧姝快进来。”
“大娘,二姐姐。”婧姝见丽珠脸上的神色不大好看,知道母女为了什么事情不开心。刚才她走的时候见二姑爷正好进来,看二姑爷的样子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大太太说似的,莫非二姑娘在大太太跟前告了丽珠的状?婧姝揣度着。
丽珠走到婧姝跟前的时候看了看她,冷哼了一句,阴阳怪气的道:
“四少奶奶一天忙到晚,难道不累吗?”
婧姝深知丽珠的脾气,她这样无非是呛她,丽珠一直都妒恨她,谁让大太太这么看得起她,让她主持中馈,如此丽珠即使妒恨她也在情理之中,所以婧姝从来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哪怕此时丽珠当着她的面奚落她,婧姝也不过一笑置之。
“哼!”丽珠冷哼了一句,大步走了出去。
朱氏见她走了,让婧姝坐下,带着数落的口吻道:
“别理她,坐下再说。”
“大娘,刚才我让谷管家带着几个身高马大的男仆跟我一起去审问门子上那几个小厮,他们一口咬定没看见闻樱出去,即使谷管家说如果不老实就拖出去打二十板子,那几个人也说真的没有看见闻樱出去,谷管家又照我的意思问,是不是拿了人家的好处,所以不肯说,要是现在不交代,等将来查出来的确受了闻樱的贿赂,隐瞒她的行踪的话,那就只有打死了。那几个人见谷管家这么说,赶紧跪下磕头,一叠连声的说真的没有看见闻樱出去,更没有受闻樱的贿赂,我见他们这样,觉得应该不会撒谎,就让谷管家放了他们。”朱氏皱起了眉头,啧了啧嘴,边思索边对婧姝说:“难道闻樱不是从大门出去的,等天亮后让奴才们好好查查,或者有墙垣破了的地方我们不知道,闻樱发现了之后就从破了洞的地方溜出去也不一定。又或者什么地方有狗洞猫穴什么的,被这丫头找到的,觉得可以从这里出去。还有最坏的结果是这丫头步了三少奶奶的后尘,竟掉到池塘里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