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点着头,道:
“你快去安排吧。”
婧姝转身欲走,二姑爷进来了,他还不知道闻樱的事,见了婧姝笑呵呵的说:
“四少奶奶怎么不多坐一会儿?”
“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婧姝走了出去。
二姑爷见婧姝走了径直来到朱氏跟前,唤了声娘,局促的站在那儿,翕动了几下嘴唇,露出一副想说什么又犹豫着要不要说的样子。
朱氏见了姑爷的样子,问他有什么事。
二姑爷上前对朱氏说:
“娘,丽珠回来过吗?”
朱氏瞥了瞥姑爷,心想,丽珠有没有回来他何必问我,自己去屋里看过之后不就知道了吗,既然他这么问我,就说明有事对我说。朱氏猜的不错,姑爷遇到了棘手的事情所以才会找她。
“娘,丽珠——”说到这里,姑爷顿了顿,鼓起勇气对朱氏说:
“丽珠拿了铺子里的钱,我原先也是不知道的,因为钱一直有账房管,今天我要进一批货让账房付钱,账房跟我说钱不够,还差二百多两呢。我就觉得纳闷了,这个月的工钱都结算了,还有几百两放在那里以供周转,才过去几天时间怎么就短了这么多钱,况且先前没有进货,连花钱的地方都没有,难道这钱自己生了脚跑掉了吗。在我的逼问下,账房才说出实情,原来我一直不知道,丽珠每天下午都会去铺子里拿钱,当天赚多少她就拿走多少。”
朱氏发现姑爷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尽量克制自己激动的情绪,他是不想在她这个岳母面前失了风度,毕竟他不想被人说在岳母面前告妻子的状,要是传出去,他这个做丈夫不是有失体面。
“丽珠怎么可以这样。”朱氏沉声道。她又频添了一桩心事,心上自然堵得慌。
“娘,等丽珠回来,你跟她好好说说,我怕我跟她说,她的脾气又要上来。”二姑爷讪讪的道。
朱氏朝他点了点头,说:
“你回去吧,等她回来我会跟她说,她这样的确不对。”
二姑爷见岳母跟替他说话,终于放了心,坐了会儿就回去了。
等到天全黑之后丽珠才回来,朱氏坐在那里等着。一方面她在等婧姝的消息,婧姝跑去调查门子上的几个小厮是否被闻樱收买,不肯说出闻樱的下落,可是她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心想,婧姝肯定遇到了麻烦,否则不会到这个时候还不来。
没有等来婧姝,却等来了丽珠。朱氏听见丽珠回来的声音,让芷青叫她过来。
丽珠懒洋洋的来了。
“娘,你叫我。”丽珠慵懒的打了个哈欠,舒适的靠坐在贵妃椅上。
朱氏问她:
“你去哪儿了,这么晚才回来?”
“去倪千总家了。”
“你什么时候跟倪千总家的人搭上了?”
“前几天去家庙,正好遇到荒汀,她说倪千总的大儿媳刚生了孩子,让她过去念《血盆经》,我跟着一起去了,没想到跟他们家的大儿媳一见如故,两个人无话不说。”
朱氏诧异的看着丽珠,说:
“你到挺会搭讪的,才见过几次面就把人家当知己看待,小心入了人家的彀。”
丽珠见母亲这么不信任自己,觉得母亲把她看扁了,老大不高兴的说:
“我这么大的一个人,难道连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都不知道。”
“我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你是我女儿,我岂会瞧不起你。只是倪千总这个人有一个外号叫墙头草,他是近几年才撅起的,先前一直籍籍无名,若不是攀上了朝中某一个权贵,他的官职岂会升的这么快。”朱氏的意思是想让丽珠知道倪千总这个人口碑不好,让丽珠离他们家的人远一点。
丽珠觉得娘大惊小怪,自己只不过跟倪千总的儿媳妇来往,就算将来有什么事也跟自己无关。宦海沉浮是男人的事情,关女人什么事。
朱氏对丽珠说那番话是想告诉她,倪千总家只不过是近几年崛起的新贵,根基浅,底子薄,跟这样的人家交往没多少意思,况且倪千总这个人口碑不好,又特别喜欢夤缘,听说他的职位也是花钱买来的,一般这种人多没什么原则,用一句话形容他们最贴切,那就是有奶便是娘。朱氏活了大半辈子,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等活剧看的多了,她只不过想规劝丽珠。
但丽珠跟倪千总家的大儿媳已经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朱氏的规劝她一句也听不进去。
“娘,我累了,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回去歇着。”
朱氏见丽珠要走,让她坐下,问道:
“听说你拿了姑爷铺子里的钱,到底有没有这个事?”
丽珠先是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随即撇了撇嘴,不屑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