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四少奶奶笑话了,如今的我只剩下半条命,哪像四少奶奶那样风光无限。”
“我们家奶奶好心理会你,你居然以为我们家藏奸。”冰玉没好气的说,说完转向婧姝,道:
“四少奶奶我们走,别理这种人。”
“好个丫头,居然连我都敢冲撞,其实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谁叫我是一个没用的人。”
何敏捷话中带刺,婧姝婉儿一笑,上前几步,跟她面对面站着,温柔的笑道:
“大少奶奶何必如此,是人怎么会没有用,是人都有用,只不过各自的用场不同罢了。”
“四少奶奶书读的多,说出来的话就是有学问,像我们这种斗大的字不识一个的人怎么能跟四少奶奶比。”何敏捷就算吃了这么大的亏,仍改不了爱刻薄人的本质。
“没想到我识字,居然成了人家嘲笑的把柄,冰玉,我们走。”婧姝扭头就走。
“是,四少奶奶。”冰玉巴不得四少奶奶说要走,朝何敏捷高傲的嗤了一下鼻,扶着婧姝的手朝前走去。
何敏捷听说婧姝在大太太屋里,就特地在这里等候,她病了这么久,从来没有人来看过她,她知道自己如果再这样咳下去就早晚有一天会咳死,没想到紫芋那个死丫头的心这么狠,借着给她哥哥奔丧的由头出去了,以后再也不会回来。自己正需要她,她居然忍心抛下自己一走了之,何敏捷的心碎了。她见婧姝平时为人善良,还会医术,所以等在这里想让她替自己瞧病。然而何敏捷又是一个极高傲的人,她觉得我病成这样,应该是你们关心我,我是不会求你们的,就算我病死也是死在你们这些人手里。四少奶奶会医术,但不肯救她,若传出去,看世人会说谁的不是。
此时的何敏捷抱着鱼死网破的心理,想,你们这些人这样对我,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就算我死也不会便宜你们,我一定要你们身败名裂,背上害死我的骂名。
晌午,狮子巷深处的一座两层院落。
洪道婆以李嬷嬷的身份成了尔佳的佣人。那婆子别的本事没有,一张嘴翻来覆去极会说,涉世未深的尔佳对这婆子言听计从,无论她说什么都信。那婆子因为是三少爷叫来的,为讨好三少爷,对尔佳百依百顺。
这几天洪道婆一直在察言观色,觉得三少爷对尔佳有那个意思,每当三少爷对尔佳好了点,杜鹃就吃干醋,看他们三个人这样,那婆子暗自好笑。
这天,不知为了什么事,可能杜鹃嫌三少爷冷落她,两个人在书房里说了一阵话,后来从房里传出杜鹃的哭声,三少爷甩门而出。
“三爷。”星远出来的时候正好跟那婆子照了个面,那婆子刚从尔佳房里出来,见三爷气冲冲的样子,本想躲的,但已经来不及,只能站在地下。
星远没有看那婆子,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此时杜鹃已经在房里伤心的哭了起来。
洪道婆走到房门口,见杜鹃趴在桌子上哭得好伤心,连她看了都觉得心疼。这几天通过一番观察,那婆子发现杜鹃不像三爷娶的外室,她只知道杜鹃是苏州人士,家境不错,她所知道的只有这么多。至于她跟三爷之间有哪些恩怨,那婆子尚未知晓。
“杜鹃姑娘。”洪道婆满脸堆笑走了进去。
杜鹃见有人叫她,忙擦去脸上的泪,止了哭声,强打精神道:
“什么事?”
“没什么事。我正好路过这里,见姑娘哭的这么伤心,想来看看。”说到这里,那婆子上前几步,弯腰对着坐在那里的杜鹃,关切的问: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我见三爷风风火火走出去,是不是三爷恼了姑娘,给姑娘气受了?”
杜鹃默默垂泪,没有理会那婆子。
那婆子见状,用力踩了一下地,愤恨的说:
“这三爷也忒不像话了,我看他八成被西屋的那个蒙古狐狸精迷住了。姑娘你别气,我是束府的老奴,束府有个规矩,服侍过长辈的奴才比年轻主子都还要有身份,不瞒姑娘,老生先前服侍过老太太呢,是老太太的八个大丫鬟里的一个,所以三爷见到老爷是会给三分薄面的。”
杜鹃对洪道婆的话信以为真,见她说连三爷见了她都会给她三分薄面,杜鹃忍不住把心里的委屈说了出来:
“原来你是府上的家奴,照理我也应该叫你一声李嬷嬷的。”
“呵呵,我就知道杜鹃姑娘是一个识大体明大理的人,你叫我什么都一样,我不拘这些个的,所谓的礼数都是做给世人看的,关键是心,你对一个人好不好,看的是你的心,而不是表面的一些东西。”
杜鹃见李嬷嬷说话得体,对她顿生好感,她对那婆子笑道:
“李嬷嬷,你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