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早就在那里自责了,她不止在丫鬟们面前说过一次,是她害了三爷。此时面对林氏的责怪,朱氏心里也有气,她气的是自己,毁了三爷一生的幸福,她是多么后悔当初给三爷结下这门亲,然而林氏居然不理解她,这让朱氏觉得很委屈。
“二太太,当初的确是我去广陵结亲的,不过也是孙家先写信给我们,说想跟我们结亲所以才去的,二太太应该知道我没有擅作主张。”朱氏道。
“现在看来孙家早就有预谋,他们先前明明已经跟遥儿退过婚了,后来居然又提出想跟我们家三少爷结亲。哎,说起来是我们害了三少爷。”颜氏不无感慨的说。
其实朱氏、林氏、包括老爷,他们对星远都心存愧疚,如果不是因为贪图孙家的财富,是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说来说去是他们害了三少爷,三少爷如今不肯回家,也不好责怪他。
大家沉默了会儿,每一个人的心情都显得很沉重。后来还是老爷先开的口,只见他说:
“既然如今三少奶奶已经去了,总得告诉孙家二老,如果他们倒打一把说我们害死了他们的女儿怎么办?”
“说了半天你总算说到正题上了。”朱氏瞥了老爷一眼,对老爷刚才的作为有点不满。
“婧姝正想告诉我解决的办法,你让人把我们叫了来,都是被你闹的。”林氏的语气充满怨怼。
“好了好了,是我不是,是我错了,这样总行了吧。”老爷沉声道,说完,转向婧姝,对她说:
“你有什么法子就说出来,看看可行不可行?”
婧姝上前一步,对束老爷正色道:
“爹,我想我们为今之计只有笼络闻樱。”
“笼络闻樱,怎么个笼络法?这丫头鬼的很,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善类,岂是这么容易就能笼络的?”朱氏的担心也正是所有人的担心。
“大娘你别打岔,听婧姝怎么说。”彩新道。
此时丽珠又开始泼起了冷水:
“我看四少奶奶的办法肯定不可行,闻樱是孙百合的丫鬟,从小服侍她,如今孙百合不明不白的死了,你说她的心会向着谁?她肯定恨我们这些人,特别是恨三少爷入骨,岂会替我们说话,被我们笼络,简直梦想。”
“咦,什么地方吹来的好大的风。”丽珠话音刚落,彩新就说什么地方有风,事实上并没有风,这是彩新在讽刺丽珠说风凉话。
丽珠一张脸拉得老长,冲彩新没好气的哼了一句。
彩新朝她轻蔑的瞥了一眼。两个人“眉来眼去”显得很不友善。
婧姝没空理会这两个人,她自顾自说了下去:
“闻樱是三少奶奶的丫鬟,三少奶奶的死对她的打击最大,但我们难道忘了金姨娘是怎么死的了吗?仵作的验尸结果是中毒而亡,显而易见金姨娘是被谁毒死的。就在金姨娘死的前一天,有人看见闻樱去街上买过老鼠药,我想我们只要抓住这一点就可以了。”
婧姝这么一说,所有的人都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只有丽珠还在那里不知事的说:
“我先前真是小看你了,没想到四少奶奶的心机这么重,连怎么利用人都知道。”
朱氏见丽珠说话不知轻重,沉声道:
“你少说两句。”
“哼。”丽珠不服气的哼了一句。
“婧姝,你是怎么知道闻樱在金姨娘死的前一天去街上买过老鼠药?”林氏觉得奇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婧姝怎么会知道的。
“是张根的女婿贾缶看见的,那天贾缶正好去咱们家的绸缎庄办事,见闻樱在对面的百草斋药铺前面鬼鬼祟祟不知道想干什么,贾缶就躲在边上看着,见闻樱从里面买了一包老鼠药扭头就走。”
“这可真是太好了,贾缶就是人证,百草斋的老板跟我们家素有交情,到时候也可以给我们作证闻,樱何年何月何日在他那里买过老鼠药。”朱氏终于看到了一线希望,她觉得有这个把柄在手上,就不怕孙家的人打倒一把。
“所以如今最紧要的是稳住闻樱,只要闻樱肯站在我们这边,我们就有法子应付孙家的人。”婧姝道。
“你说的容易,怎么稳住她?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岂是给她几粒糖吃就能让她听我们的?死掉的可是她的主子,她从小服侍的主子。你说她对死者会没有一点感情?我看这个办法根本就行不通。”丽珠总是喜欢拆婧姝的台,婧姝早就习惯这样了,也不觉得什么。
到是朱氏有大妇的远见,她回头对丽珠严厉的说:
“叫你少说两句你偏要在这里胡说一气。”
“哼。”丽珠不开心的扭头就走。
“婧姝的法子还是可行的,不过丽珠说的也不无道理,毕竟她服侍三少奶奶这么久,对她还是有感情的,况且闻樱是孙府的人,胳膊肘总是往里拐,无论怎么说她还是会向着孙家那边。所以我觉得为今之计最重要的是派一个信得过的人去安抚闻樱,只有闻樱的情绪稳定下来才妥当。”
颜氏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眼睛都朝婧姝看去,婧姝笑了笑,说:
“四娘想让我去安抚闻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