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如果想暗害家姐,怎么还会喝醉。”
齐纳提出了反对意见:
“中原之人狡诈多端,说不定他是装醉,为的是不引起我们的注意。”
齐纳一语点醒梦中人,德格彻点了点,说:
“言之有理,中原之人的奸猾我们早就已经见识过了,看这小子长得细皮嫩肉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从那边上去,赶紧去楼上保护家姐,我尾随他。”
对黝黑的草原民族来说,不算白也不算黑的星遥已经是细皮嫩肉小白脸的级别了。
不知住在三楼的家姐是什么人,听德格彻和齐纳的口气好像是星遥的仇家,星遥一直都住在中原,从来没有去过塞外,他怎么会和蒙古人结仇,而且还是个女的。
就在德格彻尾随星遥看看他究竟想干什么的时候,齐纳已经从外面一道楼梯来到称之为家姐的人的房里。
这位家姐看上去年纪比德格彻和齐纳还要轻,不过两人却恭敬称她家姐。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明眸皓齿,小麦色的肌肤使用她显得十分健康,她的样貌根本不像蒙古人,柔软的腰肢,以及举手投足间优雅的举动让人觉得她很像江南水乡的姑娘。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姑娘却有两个五大山粗的蒙古人随从,这就让人非常纳闷这个姑娘的来历。看她腰间佩戴的短刀,以及一身干练的短衫,让人感觉她的伸手似乎不错。只是一个模样像江南水乡的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伸手?莫非她从小在塞外长大,模样虽然像中原人士,但性子已经跟蒙古人一般无二。
她跟齐纳说话用的也是蒙古语,这就更加肯定了原先的猜测,她是一个在塞外长大的中原人。
“家姐,你的仇家自动送上门来了。”齐纳兴奋的对面前的姑娘说。
“我的仇家来了?”姑娘用不置可否的语气问齐纳。
齐纳上前几步,郑重的点了点头,一脸严肃的对面前的姑娘说:
“难道家姐连齐纳的眼睛都不信?家姐时常拿着仇人的画像看,齐纳早就已经把仇人的模样牢牢的刻在心里。”齐纳是神箭手,他能一箭射下空中的一只猎鹰,他的眼睛是不会看错的。
“真的是我的仇人来了吗?真的是吗?”姑娘紧紧的握着腰间的短刀,因为过分激动,身体有点微微颤抖,特别是那双漆黑的眸子,眼光无比凶狠,像两把锋利的宝剑似的定定的看着对面的烛台。
“家姐,你是要让我一箭射死他,还是把他抓回来由家姐亲自动手。”到底是蒙古人,生性彪悍,杀一个人可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那个拥有漆黑的眸子的姑娘转过脸,看着齐纳,咬着牙一字一顿的说:
“我要手刃仇人,把他给我抓回来!”
“是。”齐纳退下了,他要联合德格彻把家姐的仇人抓回来。
“束星遥,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不过我曾经发过誓,要是再让我看见你,就杀了你,你今天死在我手里,那是你运气不好,别怪我狠。”看上去健康阳光的姑娘原来还有这么凶残的一面。她拔出佩戴在腰间的短刀,一脸冷笑,那把刀无比锋利,是莫西蒙古藩王送给她防身所用,现在她要用它来杀人。
如果这个姑娘不是在冷笑的话,应该是一个热情的像一团火的姑娘,她走到窗前,把手上的短刀插在桌面上,看她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刀整个插进坚硬的黑檀木桌面,可见这把短刀有多锋利。
不知这个姑娘姓什名谁,也不知她和星遥之间有多少恩怨情仇,非要杀他不可。一个年轻轻的姑娘身边有两个彪形大汉保护,如此不算,出手还十分阔绰,一下子包下客栈的一层楼,那两个看上去年龄明明比她大的蒙古人一口一声叫她家姐,对她十分尊敬。
看来这个姑娘的来历不小,腰间佩刀是藩王送的,那两个随从也是藩王送的可见藩王对她有多器重,莫非她是藩王的王妃,不过如果是王妃的话就不可能只带两个随从出来,最起码要几十个人护持才行。
那么她不是王妃,那她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星遥摇摇晃晃走了上来,他脑子里只记得三楼有上等客房,所以就来到三楼。所有的房间都是一样的,星遥看看这,看看那,正在犹豫自己到底要进那间房。楼道里的光线很幽暗,此时早已过了子夜,客栈寂静无声,跟踪星遥的德格彻见齐纳来了,问他:
“家姐是不是下了命令让我们杀了那小子?”
“家姐让我们把那小子带回去。”齐纳说。
星遥去推左边一扇门,他只轻轻一推门就开了,躲在暗处的齐纳和德格彻见了马上冲了上去,因为这间客房住的人是家姐。
“明明有房间却不让我住,老子有钱,有钱还不让住!”星遥把几个金元宝扔在桌子上,大着舌头高声叫嚷。
那个要杀星遥的姑娘就站在床前,借着昏暗的烛火她看见醉醺醺的束星遥摇晃着身体进来了。
“束星遥,你还认得我吗?”手握短刀的姑娘朝烂醉如泥的星遥走过去。
直到此时星遥居然还不知道面前站着一个人,他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噜。
“家姐。”齐纳、德格彻跑上前来,两个人像两座山似的挡在姑娘面前。
齐纳性子急,他手上拿着一根弓弦,慢慢靠近星遥,想勒死他,眼看齐纳的弓弦马上就要套在星遥头颈里了,站在身后的姑娘忽然叫了起来:
“齐纳,住手!”
“家姐,为什么不让我杀了这小子?家姐不是说恨不得扒了这小子的皮吗?”齐纳一脸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姑娘。
姑娘怒视着星遥,然而不知为何她的眼中居然含着泪,那神情显得有点古怪,姑娘低沉的笑了两声,笑声中有痛苦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