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芋怯生生的道:
“大少奶奶,老爷让你到他屋里去。听说七姑娘已经被老爷禁足,罚她在绣楼抄《女训》《女戒》。”紫芋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她是不敢说这话,生怕惹恼爆炭似的大少奶奶。
何敏捷仔细一想,觉得莫非那个事情暴露了,否则爹怎么会让七姑娘禁足。只见她愤恨的说:
“肯定是束小柔出卖我。”言毕,转向紫芋,怒道:
“你是个死人呢,怎么不说事情跟我无关,还要我到老爷那里去,我若被老爷责罚,你可开心了。”
紫芋委屈的不行,没想到大少奶奶会这么想她,好像她在背后使了坏心,害得大少奶奶被老爷责罚,其实整件事情都不关紫芋的事,见大少奶奶这样,紫芋只能跪在跟前,替自己澄清:
“大少奶奶,天地良心,紫芋没有做出卖你的事,紫芋若有半句虚假,愿遭天打五雷轰,死无葬身之地……”
“好了好了,我没心情听你发誓,我现在就去见老爷,束小柔不仁我就不义,到时候我把事情全都推到她身上,反正老爷已经罚她禁足了。你给我在家里好好待着,没人伦的东西,竟敢吃里扒外,若是让我知道你告我的密,我非揭了你的皮不可。我知道你平时跟四少奶奶屋里的几个丫鬟走的近,不过今儿个四少奶奶也让我促狭了,灰溜溜的走了,今后你若还往他们屋里跑,你就是故意和我作对。”
“大少奶奶,紫芋再也不敢了。”说着紫芋在地下给何敏捷磕头,何敏捷得意的哼了一句,顾自朝外面走去,边走边自言自语:
“不知老爷叫我过去干什么,说不定要把当家的钥匙交给我呢,呵呵……”
直到大少奶奶走远之后,紫芋才敢从地上站起来,她觉得大少奶奶最近老是自己跟自己说话,不禁有点担心大少奶奶,不过当她想到自己平时没有少受大少奶奶的欺辱时,紫芋的心肠就硬了起来,希望老爷能给她一个教训,让她收敛收敛。
何敏捷来到莲花小筑,发现里面鸦雀无声,她敛息摒气的走进去,见老爷正靠坐在铺着老虎皮的藤椅上闭目养神。
“爹。”何敏捷不知老爷睡着了还是没睡着,轻轻唤了他一声。
站在屋里的何敏捷东张西望,见除了老爷之外居然一个人都没有,连平时一直服侍在侧的翠屏都不在,原本回廊上总会站几个听差的小丫头,今日不知怎么的,从进门到现在老爷屋里的小丫头居然一个也没见着。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倚靠在藤椅上的束梦清才搭理何敏捷:
“你来了,我教唆小柔做了什么好事,给我从实招来,如若有半句虚假隐瞒,就让你娘家的哥哥把你领回去。”
一听老爷的口气何敏捷就知道那个事情真的败露了,她见老爷的神色不同往日,脸上绷得紧紧的,看向自己的双目却炯炯有神,何敏捷着了慌,在老爷面前跪下,没有开口,就先呜咽了起来。
老爷见她哭,冲里面喊了一句:
“星迪,你出来。”
原来丈夫就在里间,何敏捷这下傻眼了,她愣怔的看着星迪,星迪一脸无奈,见了自己的妻子,真是又气又恨,但星迪为人良善,见妻子挑唆不懂事的七妹闹分家,此时跪在爹面前哭得凄凄艾艾,心里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长叹了一声,背过身去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爹,我知道自己错了,求爹看在星迪的份上放过儿媳这次,儿媳以后再也不敢那样了。”何敏捷膝行到老爷跟前哭道。
束老爷闭目仰靠在藤椅上,慢条斯理的说:
“你是家中长媳,原该起个好头,没事的时候可以带领底下的小姑们学学女红针黹,再不济在院子里逛逛,姐妹几个说说话,也好打发大半天的时间。星迪,带你媳妇回去,一个月不准她出门,让她在家里好好待着。”
“是,爹。”星迪对父亲说,同时叫起跪在地上的妻子,拉着她往外走。
何敏捷哭哭啼啼,觉得老爷这次对她很不满意,虽然嘴上没有说她不好,但是那几句话听起来特别刺耳,看来老爷已经相信唆使小柔闹分家的人是她。这是何敏捷最不愿意看到的,一个人最怕的就是被人看穿,何敏捷觉得老爷已经把自己看穿,自己经后若想翻身,那会比登天还难。
待何敏捷走了之后,翠屏才从里间出来,老爷毕竟还照顾到何敏捷的面子,为不使她难堪,特地让翠屏摈退底下的丫鬟们,此时见人已经走了,方才让翠屏出来。
“老爷,你要不要躺下歇会儿。”翠屏柔声道。
束老爷仍旧闭着眼睛,说:
“我不累,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先退下吧,有事再叫你。”
“是。”
翠屏正要退下,束老爷又忽然叫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