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将漓被饿了七天,终于被放了出来。在此期间,预知子有几次偷偷地给自己的大师兄塞了几个馒头。
将漓生性温柔正直,对自己的师弟们也极为照顾,尤其是身为小徒弟的预知子,所以预知子特别仰慕自己的大师兄。
将漓却没想到他最终被别人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了。
现在想来,其实师父最疼爱的就是自己的大师兄将漓了。明明知道泄露天机会折寿,但还是会阻拦。难道自己那几次偷偷地去阵前送馒头,师父自己的阵会不知道吗?
在大师兄走的那天师父没有出现,看来不是生气,是不舍。看到自己的大徒弟这么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师父害怕自己反悔,忍不住去阻拦。否则就不会在大师兄走后的半年内就抑郁而终,嘴里还念着大师兄的名字,师父到死前还在担心他的大徒弟。
在寒山寺的一个普通禅房,空一大师正在打坐。一个身影闪了进来,空一大师就睁开了眼睛,“感觉如何?”
“还不错,悟性很好,书记得很清楚。虽然体力太差,但胜在年龄小,也能补得回来。”对面的人慵懒地半躺在小塌上,身着玄衣,长着一双丹凤眼,嘴唇青紫,正是预知子。“空一秃驴,这次你可是欠了我一个人情。”
空一大师听到预知子这样称呼他也不生气,神色依旧平静,淡淡一笑,“即使我没去找你,你自己也会去。”
预知子闻言低下头,没错,即使空一不来找他,他也是打算要去看看的。他保护不了大师兄,起码得保护住大师兄的外孙。
大师兄待他和众师弟师妹很好,因为年龄相差甚远,自己的大师兄从预知子有记忆以来,就是既当爹又当娘的,照顾众师弟师妹的饮食起居。即使师弟师妹们犯了错,他也会自己去顶错。青神羽师傅也知道大师兄是去顶的错,但还是会照罚不误。
每次都会温柔地摸我们的头,而预知子最深的印象就是他的大师兄身着一袭白衣在山上的桃花林下练剑,游若惊鸿,貌似天人,仿佛时间静止。
虽然他的大师兄不顾师父和众师弟师妹的劝阻,心里也有些怨言,但心里明白这样的大师兄才是他的大师兄,才是青神羽师傅的大徒弟将漓。
在预知子走后,空一大师停止打坐站了起来,看着窗外的桔梗花田想起那个可怜的女子,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己能做的都已经做了,接下来就要看元钰他自己的造化了。
第9章战争
后秦隆德十八年,在西州军的一座山上,一个白衣少年正在一片松叶上站立着,虽在松叶上却犹如平地,身形平稳,像是漂浮在松叶上一样,可见其轻功之高。
白衣少年眉目如画,眸如晨星。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温柔,似潺潺流水,如沐春风。毫无瑕疵的白玉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柔和的光,微微上扬的嘴角似笑非笑。微风拂过,及腰长发随风吹起,白衣胜雪,遗世独立,仿佛谪仙。
“嗷呜——”一声狼嗥响起。“长宁。”元钰从松叶下飞了下来。
时间过得很快,仿佛一瞬。当初的小少年已经长成了大少年,长宁也由小时候的可爱模样,长成了一只高大威猛的狼,尖牙利爪,已经长到了元钰的腰处,一跳起来竟比元钰还高。
倒不是元钰长得矮,实在是天山雪狼原本就比普通的狼要高大,再加上父狼基因优良。所以长宁即使是在天山雪狼中个头也算是比较大的。
元钰摸着长宁的头,一举一动还如小时候一样,充满着温柔矜贵。
“师父。”元钰看到预知子向他走来。
“嗯,阿钰我要走了,我会的都已经教给你了,我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预知子一身玄衣,犹如当年风采依旧,岁月并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什么?要走了吗?”元钰看他身上并没有行李,以为这次是像往常一样出去几天就回来了。没想到这次是永别了,虽预知子经常出去,但对自己是真的认真负责,将近十年了,说没有感情都是假的。
“怎么?舍不得你师父了。”预知子看着算是自己养大的孩子,心中也有些不舍,但是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就分离时就要分离。
“有点。”
“呵,有缘自会相见的。也许哪一天我就回来了呢。”预知子看着面前与自己大师兄有几分像的脸庞,心中一片怅惘,说起了那经常用的离别话语。
之前,预知子觉得“有缘自会相见”就是骗人的,想走直说呗。但等到他要离别了才知道,不是想走,而是没有留下的意义,寄希望于“缘”也未尝不可。况且他也潇洒惯了,让他留下不符合他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