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是谁?”
来人哈哈笑起来:“我是武靖飞,钱哥把你的照片发过来,我不太敢认。原来怡然妹妹比照片还要漂亮。”
对面这位就是武领事,钱德沐的好朋友。武靖飞个头不高,尤其让后面两位年轻的帅哥一比,显得更矮。钱德沐交代过,武靖飞是他的好哥们,要妹子对他客气一点。
“啊呀,原来是武哥哥。我早就听家兄说过你,就是没有机会见面。”
武靖飞一笑:“我一直在海外兜转,回国的次数不多啊。怡然妹子,金灯藤的事情有着落了,咱们车上说话。”
札幌的市政部门应对很快,主干道的雪被融雪剂化掉不少,已经可以跑起车来。
武靖飞说:“我来时这路全是雪,这会儿清扫的差不多了。札幌人民知道怡然妹子来视察,冒雪扫路,表示欢迎啊。”
“武哥哥,你说话真逗。咯咯咯咯咯。”
“怡然妹子,金灯藤我找到了。我本想直接带来机场的,不过,金灯藤的主人一定要见见买主。我说我就是买主,他还不信,他咬定了我不是真正的买主。怡然,你说邪门不邪门?”
钱怡然的笑声又响起来:“没啥邪门的,他就是想多要些钱。札幌这里已经冬雪皑皑,野生的金灯藤极为难找,他以为奇货可居,还不狮子大开口。武哥,他想要多少钱?”
“恐怕不是钱的问题。我说过了,要多少钱都可以商量。可是他坚持要见见买主。我说买主在大国,来不了。你猜他怎么说?”
“怎么说?”
“他念了一句偈子——山川异域,风月同天。暴雪若止,金灯有缘。”
“什么意思?”
武靖飞摇摇头:“我虽然在这里七八年了,也不太懂这些偈子。总之,我觉着他的话,好像是等待有缘人的意思。怡然妹子,你一来,暴雪就停了,你是有缘人。”
“有缘人!武哥,他叫什么名字?”
“我没问名字,对了,他姓芦屋,当地人叫他芦屋先生。”
“芦屋,那不就是草屋吗?咱们就去看看这位草屋先生。武哥,还有多远?”
“不远了,远处那座小白山上,就是他所在的山村。”
“那座山叫什么名字?”
武靖飞也没记住山的名字,他问了司机,才知道那叫藻岩山。
钱怡然哈哈大笑:“藻岩石上正好适合盖芦屋,用海藻替代芦苇,正好正好。芦屋这个姓氏到是得了地利。哈哈哈哈。”
藻岩山的山路修得很好,雪也清除了。领事馆的车子适合爬山路,轻轻松松到了半山腰,来到一户宅院前。
六个黑色的圆木柱,中间以细木棍填充,组成了简朴的木栅门。门门两侧的门垛也是两根圆木,上面挂着灯笼。灯笼下有两个歪歪扭扭字:芦屋。这两个字写得有点像隶书,又有点像小篆。反正看上去,很别扭。
钱怡然笑起来:“名不副实,这应该叫木屋,不是芦屋。”
武靖飞说:“怡然,小声些,我觉着这家主人脾气很怪,不能随便开玩笑的。”
他走上前,按下了门铃。
很快出来一位满头白发的中年人。他是典型的倭国身材,身着宽大的缩缅和服,上面绣着白鹤和古松,脚下踏着一双木屐。他拉开大门时,钱怡然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
看满头的白发,他应该六七十岁了,看脸上的皮肤,就像是三十多岁的人。皮肤细白,很有光泽。
武靖飞用日语问了好,然后介绍钱怡然。那位芦屋先生一笑:“武领事,我懂汉文,你不必辛苦地为我当翻译了。钱君,你来的好快。”
“芦屋先生好,我叫钱怡然。”
“武领事、钱君,两位冒雪前来,足见赤诚,快些屋里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