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对张忠杰在军中的地位和职务不相称感到好奇,张左耀顿时来了兴趣:“噢?他身份特殊?”
胡三点点头确认:“不错,张大人家也是茂州人,在茂州有两个大家族,一个贺姓便是咱们义宁军统领贺同梨将军的贺家。贺家以军立足,不少人在军中任职,威望最大。”
“还有一个,没错,便是张姓,张家以文入朝,历代曾出过三个进士,一个解元,都在朝廷任高官,权势不小。到这一代以家主张博兴最为显赫,官至三品不说,还取了咱们孟都使故交赵季良之女为妻,在孟都使面前也是个红人。”
“而张忠杰作为张家的异类,身为次子的他偷偷投笔从戎不说,人家还是从小兵干起,立军功而升校尉,那脸上的刀疤可不是玩耍弄出来的,而是实打实冲杀阵前而留下,结果真相大白以后,他立刻成了张家小字辈里的头号人物了,很得父亲家主的认可,据说很可能就是张家下一任接班的。”
“等等,这些和咱们留在这里有什么关系?”张左耀听了半天,除了一个冒险故事外,没得出其他结论来。
“嗨!权势人家的事情不就那么回事!当初为了什么并不重要,但是以张校尉如今的地位和权势,犯得着还拿命去冒险吗?说穿了,功劳不过是人家攀升的借口而已。而现在义宁军战事紧急就是个很好的借口,不必死等着上头下令组建一支城防军……”
听到这里,张左耀灵光一闪,抢先说到:“所以,一来只要任命了合适的人选,后面追认起来这事情不但不会是错,更可能有功,就看义宁军在方义的表现而定;二来,既然张家在孟都使身边有些分量,那张校尉无疑便是这支新军的最佳人选,毕竟张家也不会放过这样一个机会扩张势力。”
胡三眼前一亮,有些意外的回应张左耀:“没错,头想得真全,我想到的是,反正这支部队的老底子都是义宁军的,而张忠杰校尉也是义宁军出身,无疑不管将来这支队伍谁来带,孟都使如何安排都没关系,他已经打上了义宁军的记号,谁想摸去都不可能那么轻易的,况且义宁军也不回放任不管。”
“那……算了,以后再聊,时间差不多了,我该过去了!”虽然张左耀很需要,也还想继续这样的讨论,不过估摸一下时间,也该去张二郎那里报道了:“这些高干子弟啊!那里都有!”
都说生在富贵人家好,可是有多好,人们往往都回说,有钱,有权,还有什么不好?张忠杰无疑就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茂州望族,这不是说有就有的,那是许多许多代人的奋斗和努力才有今天,而张忠杰的父亲,无疑也是这些祖辈之中的一位,当初后唐平蜀,他的父亲冒着抄斩的危险坚定的站在了中原王朝这边;后来孟知祥初到西川,也是父亲力排家族众异,站到支持这样一个外来户接掌大权的队伍之中。所以尽管官职品阶都不高的父亲在西川政权中却有不可忽视的地位,张家也借此再一次显示了大家族的威望。
不过这一切张忠杰都不满意,他觉得老是庇护在家族的铁笼子里,自己注定了最多只能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守业之辈,他不愿意如此,他有野心,有报复,所以他离家出走了,应募到了义宁军。
最后,张忠杰有了自己的战功,而且是退去家族的光环,人人都称赞着张家又出了一个张博兴,而不是称赞他是张家的二郎。
此刻,当张忠杰抬眼望着眼前自己的一干心腹时,张忠杰对此很满足。清清嗓子,张忠杰开口说到:“诸位,你们许多都是跟本校尉多时的老部下了,眼下受命组建城防军,接管青石防务,就要仰仗大家了!”
“为将军效命,万死不辞!”有机灵的赶紧回话。
“万死不辞!”而其他人纷纷接口,悔恨自己说得晚了。
“呵呵,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光面的话。”笑了笑,张忠杰扬起了手中的一份公文:“这是贺将军亲自督促的任命状,新军的组建全全由本将负责,本来某如此年轻,担不起此任,不过战事尚紧,也不得不尽力而为之。”
“现在本将宣布,原右卫一营二营扩编为青石县城防军,掌五营,四个旅的旅帅擢升为副营官,兼领营差掌管一营,副旅晋升为旅帅,至于队官以及下面的兵从,你们就要自己看着办了,两日内按编制给本将报上来……”
紧接着是一串人名和职务,营中听到的人无比兴奋无比,没有什么能比扩军提升职务更快的了。不过也有一个人列外,那就是一直站在密密麻麻各级长官之后的张左耀,一开始他不明白为什么看起来精明能干的张忠杰也会有那么官僚的做派。而后他更不明白他们这些队官都被叫来干什么,谁能升职你叫谁不就完了吗?
“对了,同时还有一个好消息,本将也是刚刚听到后营的任校尉通报这才知晓的。”提到任白铜,张忠杰把目光投向了营帐的门口,似乎正寻找着什么人,最后他尽然停留在了还在郁闷的张左耀脸上:“张队长,恭喜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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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张左耀有些发蒙,搞不清什么事情。
“对,刚才任校尉派人前来通知我,你们小队参与协助任校尉清查乱军的事情做的相当出色该赏不说,你提出来的监视后院各路口的却不围的计策更是收到奇效,抓到了大鱼了。你那个……恩,后备什长,楚什么的!啊,楚夜,他领人干掉的乱兵可不是一般人,那是东川节度使董璋的次子董光成!董家最后的核心人物。”
“鉴于此,两立新功,加上城战之时的抢门之功还未赏,本将决定破格提升你为一旅副帅,同样兼旅帅职务,好好干,希望你早日除去哪个副字。”
又升官了,这队长的位子还没坐热呢,张左耀的嘴角有些抽搐,脑子有些不灵光的感觉。
一旅两队,虽然人数只多了五十,不过张左耀通过这些天的了解,一个旅和一个队可是有天差地别的,旅作为军事单位,已经具有一定的独立行动能力,简单的任务有时也会以旅来单独完成,如果说张左耀当队长是走狗屎运的话,那么他独立指挥一个旅的一百多号人这事情就有点天方夜谭的味道了。
“还不快回话?”
想着想着,张左耀耳边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他这才打了个机灵:“谢将军栽培!在下一定不辜负将军厚望!”
“好!”张忠杰很满意张左耀德反应,见多了用人之术的他,其实无非也借此机会宣扬一个主题—在我手下干,只要你能干,你就是有前途的,转过头不再看张左耀,张忠杰继续训话:“以前我一直挂着右卫副职的官衔,主要是要照顾人家右卫正营官武校尉,现在,咱们都不是右卫营的人了,武校尉也就不跟我们一起了,他将重建前锋军右卫营……!”
“谢谢!”张左耀没有听张忠杰的训话,而是转过头,对着刚才在身旁提醒自己的一个同僚道谢。
却见那人一脸笑容的伸过头来:“张队长,哦,应该叫张旅帅客气了;某名刘九,呵呵,一直挂着副旅的职务,也算旅帅赏识,这次也要升旅帅了,以后大家同级袍泽,还要多多照应不是!”
“那是那是!”本来就那么客气一句的,张左耀却发现自己惹了个麻烦,倒是不大,就是挺难受的,这刘九太能说了,接下来的半个多时辰,从他老家九个兄弟姐妹说起,再到他第一次玩女人,又到义宁军募兵,从饿肚子到杀人立功,基本上他都给张左耀倒了个明明白白。
张左耀到不怀疑这些事情的真实性,只是难以接受一个陌生人对你如此热情而已。而明显周围靠两人比较近的人都是眼里充满怜悯,显然六九这家伙并不是只对张左耀热情。
不过张左耀也发现一个特别之处,刘九说归说,却从来不提敏感话题,而且每次当张忠杰讲道关键事情的时候,这家伙总能适当的停下来,甚至提醒张左耀注意听。比如张左耀安排各营老兵员分配这样的时候。这小子,是个外看粗心大意,心思却灵巧的很的人。
“张左耀!”正琢磨着刘九的事情,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张左耀急忙回头,望向前排的张忠杰。
只听张忠杰讲到:“一来你阅历尚浅,二来暂时没有多少战事,所以,你的兵员只能有一半了!”
“娘的,原来又要老子当光杆司令啊!”心理又郁闷了一把,不过张左耀嘴里可不敢有意见:“听凭大人吩咐。”
“呵呵,也不光是你一个人嘛,不过你们也不永担心,反正编制是给你们了的,你们要是能招募到足够的人员,直接上报给本将也是可以的。不过丑话说在前头,饷银我这里可没有,得你们自己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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