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氏似是没听到她的话,忽然道:“你是云汉卿在外收的义子,你叫云轻狂,你不是那个废物,你不是云轻舞。”她迎上云轻舞的视线,很是肯定地道。
“呵呵!”云轻舞笑了笑,起身道:“四夫人终于认出我是谁了,可是怎么办呢,我呀本名云轻舞,云轻狂不过是我在外的化名罢了!”说着,她俏皮地眨眨眼,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没想到吧?我不仅不是个废物,还是少年天才,看样子,四夫人确实没有想到,瞧你惊讶的,没事,现在知道也不晚。”
“你……”小孟氏嘴角颤抖,说不出一句完整之语。
云轻舞却笑容明亮而悠然:“我怎么了?我只是在告诉你事实,告诉你我是谁,告诉你我为何回到京城,告诉你我怎就和你的儿女过不去。云鸿戬兄妹三人没少欺负我,这些你应该都知道吧,两年前回京后,也是他们嘴贱,想着再次在我这讨便宜,你说我怎么可能答应呢?我说了我是回来报仇的,自然不会放过曾经欺辱过我的人,一个都不会放过。”说到后面,她神色一凛,言词变得锋利:“听好了,这大宅中凡是欺辱过我,算计过我爹爹,我娘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要你们翻倍偿还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过,我不会杀你们,我要你们活着,身败名裂,生不如死地活着!”
“贱。种!你就是个贱。种!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杀了我为你那贱。人娘报仇啊,你不敢,哈哈……你不敢!”小孟氏终于承认眼前少年的身份,承认这就是她一直恨不得除掉的那个废物,虽然她不想相信这个事实,但耳里听到的,眼睛看到的,都在告诉她,眼前这少年就是云轻舞,就是那负心人与乡野村妇生的贱。种。
因为,如若眼前之人不是,又怎会这般痛恨她?
又怎会唤那负心人一口一个爹爹?
唤那乡野村妇叫娘?
“杀你?那未免太便宜你了!”云轻舞面罩寒霜,冷冷一笑,道:“就像贵府四爷说的,你得活着,得好好地活着!”
小孟氏听到她提云汉修,面色瞬间颓丧,目露痛苦之色:“我得活着,好好地活着,你们想让我生不如死,以此折磨我,这就是你们的如意算盘。”
“没错,可你知道了又能如何?你敢死吗?”云轻舞睨向她,眼神冰寒似剑,勾起嘴角道:“断了手筋,没了尊严,每时每刻这么活着,对你来说无疑是种折磨,而这折磨正是我对你的惩罚。我甚至都能想到你往后的日子是怎么过得,多半连猪狗都不如,哦,不对,不是多半,是一定连猪狗都不如!”
小孟氏浑身颤抖,双手紧握,指甲刺入掌心,鲜血自指缝丝丝沁出,极致疼痛侵蚀着她的神经,却都无法将她从极度恐惧中拉出。云轻舞瞧着她这个样子,心里甚为快意,终于,她终于可以为自己的亲人报仇了,想来母亲泉下有知,也会感到欣慰的。
与小孟氏视线相对,她开始为其催眠,声音轻缓而柔和,听起来很是舒服。
约莫过去半刻多种,她道:“记住我说的话了吗?”小孟氏眼神呆滞,乖觉地点点头。
“很好。”云轻舞满意地点点头,微笑道:“起身回床上去睡吧。”
“是。”小孟氏似是完全不知道身上的痛,只见她应了声,从地上缓慢爬起,就机械地往床边走。
看到她躺倒枕上,拉过被子盖好,云轻舞上前:“将双手伸出来。”小孟氏照做。
云轻舞催动真气到右手食指指尖,跟着,她食指轻轻在空中一划,就见一道泛着寒意的白光从小孟氏两只手的腕部迅速划过。而小孟氏就那么呆呆地躺在枕上,任腕部鲜血往下滴落,云轻舞道:“我会帮你包扎好。”
小孟氏“嗯”了声。
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往她的两只手腕伤口上洒了下药粉,云轻舞直接扯下两块床幔,手法娴熟,帮其包扎好,而后道:“睡吧!”小孟氏像个听话的乖宝宝,落下双手,阖上了眼睛。
“你那个法子管用吗?”
宫衍见人儿从屋里走出,上前低声问。
“你说呢?”她的催眠术有多厉害,他白日里难道没见识到吗?
见她神色一派淡然,宫衍心神放松,浅声道:“摄魂术我有听说过,没想到你竟然会,是那位老神仙教你的吗?”
“我本来就会。”催眠术是云轻舞前世接受训练时学的科目之一,听男人开口问,她一时也不知怎么想的,竟说了实话。宫衍揽住她的腰身,凑到她耳畔轻语道:“夫人很厉害!”云轻舞笑了笑,没有接话。
“回宫。”宫衍道。
云轻舞低“嗯”一声,随之就发觉身子腾空,被他拦腰抱着往太师府外飘去。
曾经……曾经无数次,她想过自己有亲人,想过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保护亲人,为亲人做力所能及之事,然而,前世的她却是不知亲人在何方的孤儿,直至那人出现,她感受到了温暖,感受到了亲人存在,欢喜与愉悦时常伴随着她。
那人出任务,她若闲着,肯定会偷偷地尾随,好随时接应他,保护他。
结果却是,那人根本就无需她那样做。
是啊,他各方面并不她差,又怎需要她的保护?
过往种种出现在脑中,云轻舞没出息的立时感觉到眼睛,鼻子泛酸。
傻瓜,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