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犹豫了一下,觉得这也瞒不住,说了个数字。
陈一墨吓一跳,比她预算得多很多很多,“我哪里要这么多!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你的,加我的,一起。”他简短地解释。事实上里面是他所有的钱,他的工资,还有几年前卖房子供她考艺考和上学后还剩下的,“你都拿去,我还有,而且,我在河坊街,没什么需要花钱的地方,我每个月还有工资。”
“宋叔宋婶知道吗?”她心里,他那句“你的,加我的,一起”一直在震荡。
“知道。”他倒是没有撒谎,虽然父母并不知道他这次到底给她多少钱,但是却一直认为他的钱都花她身上了,甚至以为卖房子的钱早花光了。
她挥了挥手里的卡,逼近他,“那是不是说,你的身家性命全在里面了?”
他一怔,“也不是那么回事……”算是吧!
陈一墨却认定了,把卡收了起来,“行,我收了!记着哦,你的身家性命全在我手上了!你想要玩什么幺蛾子可是不行的哦!”
他还有一件事,“这个院子……”
“停!院子就写你名字好了!反正也不是买的,是租的!别麻烦了!”陈一墨摆手。
院子是老头儿当年以他的名义租的,这几天他一直想找时间带她去变更租赁合同,她就是不肯去。
行吧,她固执起来他也拿她没办法。
最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再次推到她面前。
“又是什么呀?你这么多宝贝给我?”她好奇地打开,大吃一惊,她都快忘了这个东西的存在了,她惊讶地看向宋河生,“你……你还保存着呢?”
是一条褪色的小红绳。
当年那个初来陈家的瘦小姑娘怯生生地把小红绳交给他,求他把它藏起来,好好保护它。
那时候的他傻乎乎的,豪言壮语:绳在人在,绳亡人亡。
陈一墨把红绳圈取出来,含笑,“院长妈妈说,我到福利院的时候手上就戴着它,应该是我妈妈给我的。院长妈妈还说,这绳圈像是寺庙里请来的,能保佑长生。”
她握住宋河生的手,想把绳圈给他戴上去,但小孩儿戴的,他哪里戴得上,她便给他缠在无名指上,缠了好几圈。
“既然是妈妈给你的,你应该戴着,保佑你长生。”他盯着自己的无名指,只不过缠了几圈绳而已,竟然又酸又重。
陈一墨把他的手握成拳,一双晶亮的眸子看着他,“你有绳圈保佑你,我有你啊!”
宋河生哽住。
陈一墨笑着倚靠过来,很乖,只是靠着,不再说话。
那一晚,两人没有睡,就这么静静地彼此倚靠,直到天亮。
陈一墨的航班是晚上,从省会机场起飞。
他们先要从河坊镇出发,先坐火车去省会,在机场跟向挚汇合。
大惯了陈一墨来来回回,但这次却好像有预感,绕着陈一墨的腿打圈,不让她走。
陈一墨蹲下来,久久地抱着大黑舍不得放手,“大黑,你要等我回来,一定一定要等我回来!”说了不难过,可在跟大黑告别的这一刻,却忍不住心里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