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也是,“凤蝶公子”多大的名头,犯下了多少血案,公门中、江湖上有多少高手缉捕追杀他,他却至今仍逍遥法外,甚至还在继续犯案,可见其强大的逃匿能力。而他们并没把握能亲手抓住“凤蝶公子”,若是动用整个官府之力将“凤蝶公子”擒获,那发现案子的王戈依然还是首功,他们又是何苦?
“话说,小王捕头放出报信烟花后,至今未归衙,也未回府,莫非是追着那‘凤蝶公子’而去了?”吴捕头忽然说道。
“应当是了。”谢威也是同意他这个判断。
“总捕头,您觉得小王捕头,能抓到‘凤蝶公子’么?”
谢威笑了笑:“若是能抓到,又岂会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吴捕头想想也是,如果王戈一直紧缀着“凤蝶公子”,没可能追了一晚上还没追到,就算交手,也没道理打到现在,这可是在青州城里,不是什么荒郊野外。而若是已经失去了“凤蝶公子”的影踪,那按理说王戈应该第一时间回衙门召集人手才是。这么看来,王戈搞不好是在追踪“凤蝶公子”的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所以没法返回衙门了。
吴捕头和谢总捕对视一眼,显然两人想到了一起去,过往关于“凤蝶公子”的各种消息中,也没少有想要追杀这个大淫贼的江湖少侠被其反杀的例子。在他们眼中,王戈的武功其实算不上多高绝,更多的还是靠些下三滥的招数和城里的各路眼线,当这些偏门招数没法生效时,他未必是那些邪道高手的对手。
他们却是不知道,王戈的追踪方式并不是看到人后才紧跟不放,而是用“寻踪蛊”慢慢拉近距离,一直到现在都未曾回衙门,只不过是背着秦木燃去南香那解毒去了。
巳时刚过不久,一个衙役跑到谢、吴两人面前,气喘吁吁地说道:“总……总捕,抓……抓到了……”
谢威皱眉:“什么抓到了,话说清楚点!”
那衙役好不容易把气给喘匀了,说道:“凶犯,凶犯抓到了!”
吴捕头疑惑道:“什么凶犯?你是说,这个案子的凶犯?”他指了指这院子,即便站在院中,他们也仍能隐约闻到屋内传来的血腥味。虽然他们按要求封锁消息,但昨晚的报信烟花加上大批捕快过来的动静,附近的街坊早就弄得人尽皆知了,现在院子外边都有不少听了消息来围观的百姓。
衙役确定道:“是,是这案子的凶犯,小王捕头说他江湖外号‘凤蝶公子’,真名暂时不详。”
谢、吴两人同时愣住,“凤蝶公子”抓到了?
“你说小王捕头?是小王捕头抓到的‘凤蝶公子’?”吴捕头追问道。
衙役回道:“是小王捕头,还有四海镖局的秦镖头。”
谢威和吴捕头当即赶回府衙,在看到从“凤蝶公子”身上搜缴的两张人皮面具后,他们便知道,王戈带回的这个口流涎水、痴痴傻傻的家伙,确实就是“凤蝶公子”——那两张人皮面具都是具体根据使用者脸型定制的,唯有它们的主人,才能完全贴合地戴上。
谢威对秦木燃抱拳道:“秦公子高义,将此獠捉拿归案,不仅是替那些遭他毒手的冤魂主持了公道,也是为江湖除了一大害,在下作为公门中人,也要感谢公子仗义出手!”他当然知道秦木燃的真实身份,知道这是秦老宗师最喜欢的小孙女,但既然这位秦大小姐爱着男装,又取了个男名,他也不会多嘴去拆穿。
秦木燃看了一旁做欣慰状的王戈,然后对谢威客气道:“总捕头言重了,秦某也只是适逢其会,顺手出了把力而已。”
按王戈的要求,他们将缉捕“凤蝶公子”的过程简化了许多,就是王戈偶然发现灭门案,然后紧追“凤蝶公子”而去,追上交手,力战不敌,恰逢此时,半夜睡不着的秦木燃路过,仗义出手,一局将这大淫贼擒下!
至于“凤蝶公子”现在痴傻的状态,则是因为他用抹了毒的暗器想暗算秦木燃,反被秦木燃夺过来打到了自己身上。
对于两人的说辞,谢威等衙门的捕头捕快也没有什么质疑,毕竟“凤蝶公子”确确实实已经落网,实打实的活捉,至于他是不是中毒,是不是痴呆,谁在乎呢?
老实说,当王戈和秦木燃回去找到“凤蝶公子”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这货眼歪嘴斜、涎水直流的模样,显然不太正常。王戈琢磨着应该是在这家伙身上用的毒太多、种类太杂,以至于发生了各种反应,对大脑神经造成了损伤。
对“凤蝶公子”,王戈自然没什么抱歉的,这货造的孽、犯的罪,就是千刀万剐凌迟处死都算便宜他了,只是之前这家伙好像暗示过他有师门传承,而且可能颇有影响力,这倒是让王戈略微有些在意,因为从“凤蝶公子”修炼的功夫路数来看,很可能是得自邪道传承。若他真有个师门,有个功夫高强的师傅,会培养出这样的徒弟,想来也是个大魔头。
将缉捕“凤蝶公子”的过程在衙门说完后,王戈便送秦木燃出来,她的坐骑之前已经让衙门的人去客栈牵了过来。
“我要回家了。”上马前,秦木燃忽然说道。
“哦?”王戈点点头:“回家也好,并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趟江湖这滩浑水的。”他以为秦木燃经过与“凤蝶公子”的这一战,有些后怕了。在他看来,这也算是个合适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