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站那边见两条队伍整整齐齐,不像前两天,场面闹哄哄的不说,个别村为了争先还差点打起来。他们粮站还得出面劝架,闹心得不行。
“站长,我打听过了,是徐家村来的小姑娘,拿着哨子、旗子搁那维持秩序呢。”一伙计跑过来道。
“一会儿人来了指给我看看。”粮站站长说道。
轮到徐茵时,已经是个把小时以后了。
不过比起堵成一堆、谁也不肯让谁,这样的速度算快了。
徐建军跟在后头啧叹不已:不愧是高中生,脑袋瓜子确实灵,他自叹弗如。
往年他们来交粮,哪次不堵上半天?那还是他人高马大嗓门粗,喝退了不少插队的,若换成那些个小、胆小的,堵到天黑才轮到的也不是没有。
徐茵看着同行的叔伯利落地卸粮、称粮,合计数目后,代表徐家村在账簿上签了个字,才松了口气。
“你们村还有一车吧?”
粮站站长走了过来,笑呵呵地递给徐茵一个纸包。
“家里自己做的麦芽糖块。今天谢谢你,要不然上半天收不了这么多。”
关键是秩序也没这么好。他们兴许还要出面调解。
徐茵不肯收,他就给她放在了拖拉机的驾驶座上。
同行的叔伯笑着说了句:“拿着吧,今天确实多亏你,往年哪有这么快。”
徐建军等人:“……”
这就尴尬了。
往年他们其实也很卖力的,可是谁会想到维持秩序呢,就想着让自己的车先过。
你也这样想、我也这样想,可不就乱作一团谁也过不去了么。
徐茵往返两趟,顺利交付徐家村今年的公粮。
村干部们一致推选她为今年的劳动标兵,来年五一节去乡里受表彰。
尽管只是个大队劳动标兵,那也是相当不错的。
徐母捧回了一个铁壳红双喜热水壶,和一个印着“劳动最光荣”的搪瓷茶杯,笑开了花。闺女的嫁妆又多了两样。
要知道,全大队拢共才两个名额。
往年为了公平起见,都是在一批种庄稼老把式里抓阄,抓到谁算谁,但五年内不得重复,抓到了重复的,重新再抓一次。
徐老爹迄今为止还没抓到过一次。
得知自家闺女开了几把拖拉机,就捧回来这么个荣誉,直想叹句:何德何能!
徐建军打赌输了,愿赌服输来老徐家帮忙插秧。
他爹倒是还好,毕竟两家出自同一个祖宗。哪怕没这个赌约,亲戚之间帮个忙也是应该的。
他娘就没什么好脸色了,认为自家吃亏了。
自己家插秧,都没舍得让宝贝又宝贝的小儿子下田,他徐老头凭什么使唤自个儿子?
“理他们做啥!不去就不去,谁还会来逼你不成?”
徐建军摇头不肯:“是我自己要打赌的,输了认罚天经地义,否则人家会说我输不起。”
“你这孩子……”
“好了妈,三爹家拢共也没多少地,去一天就完工了,我不跟你说了,我去了啊!”
徐建军从家里出来,直奔徐茵家。
除了愿赌服输,他还有个小九九。
“茵茵,你那自行车再借我骑骑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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