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们速速集结,迎击敌军!”陈元高喝道。
眼见贼兵们一个个都面露犹疑之色,陈元高声吼道:“距离任夭笑坠崖至今,已有十天。他如今活着回来,必然要清算,谁能一定保证自身周全?况且任夭笑限制道上的生意,断了我等财路,让诸位弟兄不得快活。大家难道就甘心这样束手待毙?何不随我拼一场!”
如今想要对寨中兵士说明为什么杀死孔灵华,已经来不及了。陈元只能发出最简洁的动员,希图背水一战。
经过孔灵华的装神弄鬼,现在陈元杀死孔灵华却又让大家不明不白,寨中的士气,可谓低落到了极点。
但陈元具备本地人优势,在寨内中小头目中,的确有着极高的支持率,也怪不得任夭笑只能金蝉脱壳之后,才敢于对陈元动手。只听他令下之后,一个个中小头目都领着贼兵们拿起武器,向着后寨奔去。
陈元深知如今士气不堪,若自己不身先士卒,便全无胜算,当下祭起飞剑,锐鸣破风,向着任夭笑攻来的方向掠去。
寨兵汹涌如潮水,也不管地上孔灵华的尸体,直接从上面践踏而-∵,过。
这时,任夭笑麾下身强力壮的妖兵们早已将寨后的木墙完全砸倒,冲进寨内。最先赶到后寨的几个头目,已经和任夭笑、吴锋的部队开始了接战。
这几人都是对陈元最为忠心者,也对任夭笑限制劫掠的政策最为不满。因此陈元一声令下,他们便带着自己的直属贼兵们杀了过去。
吴锋麾下白衣营武士一百四十名,任夭笑麾下妖兵一百五十名,合计两百九十。寻梦寨内贼兵八百,其中一半达到正规武士水准。本来人数上陈元占绝对优势。
但因为召集仓促,作战开始时,仅有一百名贼兵抵达战场,其中达到煅骨境者仅有六十人。
这一百人几乎都是对陈元忠心耿耿者,虽然士气低落,但却依然奋勇搏战。
然而任夭笑、吴锋联军可谓有备而来。又在局部上占人数优势。
寻梦山顶是一块广大的平地,因此这后寨也颇为空旷,完全足够展开部队。只见吴锋和任夭笑交换一个眼色,两人便分别带着自己的队伍,从左右两翼夹攻而去。
这是鹤翼阵势,适于两名指挥官联手作战,既能有效阻挡多于己方的敌军,又能通过左右包抄,将少于己方的敌军歼灭。
“弓兵队。射!”吴锋命令道。
位于队伍前方的数十名弓手早已将弓箭上好弦,此时见敌军接近,便一轮齐射过去,只听惨叫连声,数名匪兵中箭倒地。
弓兵队随即穿过步兵队的间隙,退回步兵阵线后方。除了箭法极准的数人之外,其他人都将弓箭挂到腰间,取出了暗器。准备在混战时抽冷子袭击敌人。
白衣营将士除了吴锋在内的几名军官之外,近战者都以长枪为武器。枪林森森,盔甲严整,步伐有序地逼向敌军,组成一道长直的死亡之墙。
而任夭笑麾下的妖兵则无论是衣甲还是武器,都显得混乱,大部分使用砍刀或者狼牙大棒。但妖兵力大。与匪兵撞上之后,匪兵们霎时便显出不敌,痛叫声中,转眼就有几人被乱刀砍倒,或是被大棒打成肉饼。
这群匪兵被吴锋和任夭笑的优势兵力左右包夹。不多时便显出颓像,纵然那几个中小头目拼命鼓舞士气,却也顶不住,开始迅速溃败。
直到此时,陈元才带着后续的兵力赶到,却被向后溃退的匪兵一冲,队伍几乎混乱。
陈元猛地咬牙,身先士卒,向着鹤翼阵势的中间结合部攻去。
吴锋和任夭笑都处于那个位置,以分别指挥两翼。鹤翼阵的薄弱之处也的确在于中央,因此一般这里都要配置精锐部队,以防被人切断或者主将遭到讨取。
但陈元如今的架势,便是利用兵力优势,构造鱼鳞阵,实行中央突破。
如今寻梦寨中匪兵士气极为低落,只有发挥兵力的优势,才有几分胜算。但陈元却又不能像兵书上构造鱼鳞阵那样,将自身置于阵法的后方,必须亲率锐卒冲锋在前,构造鱼鳞阵前端的厚实冲击部。
鱼鳞阵,前部厚实,犹如鱼头,两侧部队组成许多小队,恰似鱼鳞,梯次追随鱼头冲锋。因为阵法厚实,适合以众击寡,中央突破。
但陈元的前锋刚刚被吴锋和任夭笑联手击溃,军势未免混乱,虽然好不容易组成了鱼鳞阵,阵内却是吵吵嚷嚷,进退不齐。
陈元咬牙,知道跟在后边的那群士兵,战斗力是不用指望了。他迅速命令较为精锐的匪兵集结在他身后,组成鱼头部位,向着吴锋和任夭笑猛啄而来!
鹤翼阵飞快地向内收缩,如同拉长的弹簧骤然缩紧,使得中心拥有稍多的兵力。
吴锋断喝一声,命令白衣营士兵不退反进,向着陈元部展开迎击。与此同时,后方的远程攻击部队纷纷取出腰间的暗器,飞蝗石、袖箭、飞镖如同不要钱一般,向着陈元麾下匪兵铺天盖地地洒落。
坚实的枪阵,如同洪荒巨兽的利爪,与陈元麾下的匪兵轰然碰撞在一起,绽放出一朵绚烂的血花,而后在寒光闪烁间迸爆开来,化成漫天飞舞的血点!
一名白衣营士兵在冲击中被大刀砍断长枪,刺进胸膛,轰然倒地。但在吴锋和任夭笑的直属小队合力反击下,匪兵们留下了五具尸体,更有四人带伤!
士气的巨大差距,使得陈元虽然具备兵力优势,却占不到任何便宜。
吴锋眼中金芒闪烁,一声长啸,惊动漫天流风!
麒麟虚影,自虚空中闪现,立于浩荡战血当中,透发出震慑万兽的威仪。
麒麟啸。正是战场上震慑敌军所用的招式。如今吴锋凌虚一啸,本就士气低落的陈元部匪兵越发胆寒,就连陈元本人的眼中,也隐隐露出怯色!
“陈元,为何反叛?”趁此机会,任夭笑质问道。
“反叛芦名教试图自立的人是你。任夭笑!我等只是清除叛徒罢了。”陈元咬牙作答,但额头上已经流下了豆大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