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水月族人,水月族一日尚在,便一日不会丢弃忘川河!”程云在放声哭泣间,打开了自己的元核,他要将忘川河收取到元核之中。
忘川河虽是水月族意义重大的河流,但却并不是什么稀奇之物,原本就只是一条普普通通的河流,莫说程云已是七芒修士,便是启元境巅峰修士,也可轻易的将这忘川河收取。
“水月族族人程云,情非得已,收取此河,他日寻到部族之时,定当放出此河。”尽管那河流只是死物,程云还是对着它躬身一拜。
流淌的河水,连带着河底的石子,还有那一块石碑,都是飞入到程云的元核之中,元核乃是此时程云最为重要的核心之物,若是元核受损,程云也会身受重伤,将忘川河收入到元核之中,可见程云对其重视的程度。
“忘川河,只为水月一族流淌!”程云将忘川河全部收取到了元核之中,不知多少泪水流入到了河流之中。
庞大的河流进入到程云的元核,最后只是化为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水滴,留在了程云元核的最里处。
循着河床继续往前走着,程云所熟悉的一幕幕场景都是已经不见,记忆之中族人们居住的房屋,此刻一处也是看不到。
“肖龙!”
来到了一处树林,程云的心中一痛,他记得,在这一处树林之中,有着一片靶场,在年幼之时,他和肖龙经常来此地磨练箭艺。
如今故地重游,已经物是人非,靶场不再,故人不再,唯有游子依旧。
痛!
程云的心中,传来了一阵难以言喻的剧痛,那痛苦,不是由肉身传来,而是来自灵魂的深处。
“我战力惊人那又如何!我是晋魁宗天修那又如何!我能力战七绝修!那又如何!啊!啊!啊!”
程云站在原地,他所穿的兽皮衣物破碎开来,束着他头发的发箍,也是碎成了无数片。
仰天长啸,程云如痴如狂,他不停的长啸,双目之中,一道道血丝让人望而生畏。
“我是承运之子又如何!我承的是部族之运!部族不在,我独活又有何意义!”程云喷出了一口鲜血,他瘫倒在地面,眼中的悲哀,昭然若是。
他是东夷族族人,也是水月族的族人,他能够感觉到,部族的族人们,已经彻底的消失,除了他和生死未卜的楚暮云之外,水月族在蛮荒,已是没有一丝一毫存在的痕迹了。
“默非!”
程云的眼神,瞟向了远处,在那里,有一处洞穴,那洞穴之中,有着浓郁的灵气,乃是修炼的绝好去处。
他在修道之初,为了争取到这一处洞穴,和默非二人努力修炼,终是击败了这处洞穴的原主人,他们只在洞穴之中修炼了三天,便是被其他的族人击败,占据了这一处洞穴。
程云记得,在成年试炼之时,默非憨厚的提起要向部族的阿花提亲,他记得,在当时不自量力的想和默非联手击杀黄阶初期的妖兽,若非那妖兽被赵长老压制了修为,只怕他和默非早已丧生。
心中的痛,更浓!
每想起一丝关于部族的情景,程云的心中,便是传来一阵阵剧烈的疼痛,每一下,都仿佛在他心间刺下千万道伤口。
即便如此,程云依旧是在疯狂的回想关于部族的一切,唯有这样,他才能感受到部族存在的痕迹。
“浮生若梦,生生死死也只是等闲,繁华过处更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程云不停的念叨着这句话,这是水月族先祖漂泊一生之后,留下的遗言。
“浮生若梦!浮生若梦!我曾言我的浮生,不会是梦,此刻我却多么希望,在我醒来之后,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罢了!”程云心中悲痛越发的浓厚起来,他的眼角,不停的流淌着泪水。
将青光戒之中的酒全部取出,程云拍开了酒坛上的泥封,和着泪水,把那酒液大口大口的灌到口中。
许久之后,程云已是泪如雨下,也不知他饮下的,是酒还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