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结果“我”字刚出口,怀里的夫人便饿虎扑食一般扎了上来,其疾如风,其快如电,侵掠如火,不动成山……而那时傅汝玉正要说话,嘴唇微张,结果门牙对门牙,咔吧,咔吧。
傅大巫这一生之中,第一次遭遇了强吻。
太乙坐在傅汝玉的大腿上,捧着他的脸,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不停地吸啊吸……就在她考虑要不要换气的时候,被人拎着后领子从坐骑上提起来,扔到一旁。
傅汝玉面红耳赤地咳了咳,又擦了擦嘴边某人湿哒哒的口水,抚着胸口道:“阿狸,你这样是要人命的。”
太乙从床上滚起,摩拳擦掌,小腿一蹬一床板,这就要再次扑上来,“快快!我要催熟它。”她两手臂伸长要抱他,他则伸出食指轻轻顶在她额间,看着她挥舞着的两只小爪子,哭笑不得地说:“你再这般热情如火,为夫恐怕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娇滴滴攻势,“人家想看沙罗花全开的样子嘛,人家想早日和阿玉有,有健康可爱的小宝宝嘛。”
他一收手指,看着太乙失去支撑一头扎到自己的怀里,“这么迫不及待了?”他唇角微抿,眸光潋滟,如南水飘着小桃花。
“恩恩。”
沙罗花开了,就可以取走沙罗香,就可以救娘亲了。
她迫不及待,她迫不及待地要疯魔了。
少女红扑扑的脸蛋因为兴奋而愈加娇艳,娇弱的身子也随着呼吸微微颤动,让人忍不住要好好疼-惜一番。
男人笑意渐浓,一声喟叹在铺天盖地的甜蜜香气中缓缓消散,他说,“还是,”声起声落,红帐四合,“我来吧。”
又是一夜的华胥美梦。
他的梦中有好闻的蜜桃香,那是任何人都会向往的仙界,他和阿狸站在大门前,看他们的女儿出嫁,阿狸捏着手绢哭得要晕过去一样,他则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宽慰着,“下个月,小显就要尚公主了,你不是最看不惯皇后娘娘的矫情么,成亲那天,你就站在我身后,好好欣赏她送女儿时怎么哭。”
阿狸擦擦眼角的水珠,眨眨眼,她的眸子依然同以前一样迷人,她说:“阿玉,七皇子最近总翻咱们家的院墙来找小光玩,竹马竹马的,不如……嘿嘿。”
这样的梦,很幸福。
真是让人不忍心醒来,再燃一支安魂香吧。
就这么沉溺其中吧。
就这么沉溺其中吧。
就这么沉溺其中吧。
……
又是一个美好的早晨,晨光熹微,花色妍妍,傅汝玉抱着还在熟睡的小妻子,满脸的幸福。墙上的九九消寒图已染了过半,一枝素梅,梅花九朵,每花九瓣,每瓣一日,每过一日就用红色染上一瓣,染完九瓣,就过了一个“九”,染完九朵……他望向窗外,眼笑眉开,染完九朵?便是九尽春深了。
他轻轻抚上阿狸的小腹,待到九尽春深,这里就该有个小东西了呢。
想他傅汝玉何德何能,娇妻爱子,这一辈子,太幸福不过,太完满不过了。
他真要感谢上苍庇护,神佛垂怜。
想到这,他又有些落寞,阿狸诚心诚意地待他,他还是对她有所隐瞒,不为其他,只是怕她知道了担心。
真正的沙罗香并不是沙罗花的灰烬,而是一旦沙罗花离体,十日之后便灰飞烟灭,不入轮回的宿主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