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她恼了。他缓缓眯起眼,似乎在探究。隔了片刻,男人的脸色重新平静下来,“好,既然你有男朋友,那么回城之后,把他带出来给我见见。你自己也说,不管怎样,我始终是你恩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有权要求见一见他。”ЖЖЖЖЖЖЖ三天两夜的自驾游因某大师的现身而缩短成两天一夜,小茹并不清楚前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一清早就被死党摇醒,对方指指两人已整理完的物品包,说要回s城。碍于安颜然那张写满“别惹我”的脸和唯一交通工具属对方所有,其他三人谁都没敢吱声,草草吃了早饭,上车离开。小茹注意到,在他们的车离开后,那辆名贵的黑色r8也自停车场离开,一路尾随。车开到一半,她终是忍不住凑到死党耳旁,“睡过了?还是被强迫睡过了?”问题没得到答案,却直接导致了车速从120飙升至180。一日为师终生为父!?这种话他居然也说得出口!他是看死她没有男朋友是吧!那好,她就算是造,也要造一个男人出来!第四十六画于是,去哪里找个男人成为之后几天安颜然和小茹谈话的主要内容。就小茹这两年多在s城的惨痛经历来说,相亲无疑是认识男人最快的途径。小茹速度很快,没几天就从父母那里要来一大叠企业菁英的玉照和联系方式。不仅如此,她还为她在后面数天紧密安排了一连串相亲会面——时间从上午十点一直进行到晚上八点,中间连午餐和晚餐时间都没有浪费。用小茹自己的话说,她这辈子第一次对相亲这事如此热情外加亲力亲为,希望颜然不要辜负她,早日拿下一个男人,好让夏大师吃瘪!吃瘪?安颜然很认真想像了一下这个词和夏浔简之间的关联,觉得愿望是好的,不过希望很渺茫……事实上,就连找个适合的男人这点也并不容易。条件不错的男人还出来相亲必有其各自的理由,这些五花八门的理由让很多年不曾恋爱过的安颜然感觉压力颇大。一见面坐下不到五分钟就从家庭背景开始一一询问的还算好的,对婚前财产公证没反对意见才有兴趣继续喝咖啡吃饭的才真正让安颜然开了眼界。至于某些第二次直接有意向约在酒店房间和对方家里,表示希望直奔主题看看那方面是否和谐的更是让她无语到了极点。剩下那些稍微正常点的男人,不是絮絮叨叨谈论经济政事,就是无休无止的夸耀自己的工作能力和物质条件……她问小茹,怎么现在的男人都成这德行了?小茹答:这就是她相亲了整整两年还是孤家寡人的原因……ЖЖЖЖЖЖЖ这天下午四点,安颜然在咖啡厅送走又一个“极品”男,累的直摁太阳穴。下一趟行程是附近的西餐厅,她实在不想再去,最后打给小茹让她取消了后面所有约会。她招来服务员,正想为自己换杯咖啡,年轻的服务小姐已经将一杯抹茶拿铁放下。“我没有点。”“是那位先生帮您点的。”她顺着对方示意的方向看去,却对上一张温文的细致脸孔。这是她回国后第二次见关佑,曾经那么熟悉那么亲密的一个人,如今却几乎快要从她的脑海里淡去。看到对方缓缓在自己面前落座,笑着同自己开口,安颜然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从何时开始对这个人完全释怀了。如果说,刚回国那次与他对话时,她心底还存在某些不适的话,那现在她心里剩下的唯有平静。平静到无论对方说什么话题,自己都可以淡淡一笑。跟关佑的谈话,起码比那些相亲男愉快,因为她不用花费任何脑细胞,也不必有任何情绪投入。想开口时说几句,不想开口就看看窗外的行人发呆。他坐了很久,跟她聊了很多,只是大部分话题她都没注意听。暮色降临,窗外的店铺纷纷亮起灯盏,下班的车流灯荧惑梦幻,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错觉,她竟从那么多的车流里瞥见某辆熟悉的车子。“一起去吃饭吧?”对面的人开口提议,她随口答了个好,买单离开咖啡厅。走出咖啡厅没多久,她才知道刚刚那一瞥并非自己错觉。熟悉的r8无视交通规则停在路旁,他穿着黑色薄呢大衣,交叠双臂靠在车门上脸色莫测的看着他们。她本想装没看见走人,脚却自动走了上去,开口时的语气带着些微连自己都意外的挑衅,“老师,s城什么时候变这么小了?还是说,你神通到总是对我的动向了如指掌?”他的视线越过她,看了眼尾随而上的某人,眉头一皱,“上车。”“不要。”她拒绝得干脆。一来一去对话间,关佑已走至她身旁,朝面前男人礼貌一笑,“您好,夏大师!”来人被直接忽略为空气,夏浔简反手敲敲r8的车窗玻璃,再度朝安颜然示意,“你,上车!”“我说了不要。”她退后一步,不料被他一把揪住直接塞上车。“夏大师!”关佑脸色微变,上前想制止,却在对方回头撇来的阴霾目光里顿步。“这里没有你的事。”他冷冷搁下话,上车离开。ЖЖЖЖЖЖЖ黑色r8直接开入某会所的地下停车场,从车上到电梯再到包厢的过程里,她的右手腕始终被他牢牢扣在指间。这里的服务生非常识趣,对两人间剑拔弩张的诡异气氛视而不见,点单时得到夏浔简一句“照旧”后立刻退出包厢。他靠在休息区的沙发上,手指仍扣在她腕上,她坐在沙发另一端,尽量远离他。半响,空气里的□气息开始慢慢收敛。与上次一样,沉默的时间里他似乎正在克制自己的情绪。只是以他素来高高在上的个性,这种事做来非常不习惯,以至于速度异常缓慢。“手腕痛。”她动动腕,示意他放开。两人的视线对上,他缓缓开口,“坐过来,我就松掉。”“那你扣着吧。”她猜今天这回也跟之前一样,绝对不会是巧遇。安颜然很平静的在心里发誓,她一定会揪出那个频频告密的人。然而,一想到自己这几天像个傻瓜一样轮番相亲,只为带一个适合的男人去见他,而他却早已洞悉一切冷眼旁观,她心里就不爽,“你到底跟了我几天?既然早就知道我在做什么,何必今天才露面!”闻言,男人原本放松的下颚线条再一次紧绷起来,他隔了许久才答道,“我可以允许你任性,但不允许你出格。”她看着他眉间的褶皱,愣了会才明白他口中所谓的出格是指关佑。“我跟我前男友喝咖啡聊天怎么了?什么叫允许!就因为不合你意,所以就变成是任性和出格?”她不想也没心情压抑自己的怒意,唰的站起身,手腕竟意外挣脱开来,“夏浔简,你真是莫名其妙到了极点!”她说着,抬步就朝门口走。刚拉开的包厢门被人从身后用力按上。男人的手臂牢牢圈住她腰身,将她整个按在怀里,微乱的气息在耳旁响起,“别闹了。”三个让她想继续发飙的字,却在紧随其后的一句话里,使得那些怒意尽数转为惊诧。他说,“是我不好,我道歉。”“……?”她身体一僵,几乎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回头看他,唇上却落下温热触感,长而深的吻,炽热的力度,近乎贪婪的掠夺,紧紧缠住她的唇舌,带着让她完全无法后退也无法拒绝的逼迫感。她始终睁着眼,直至纠缠自己的灼热气息离开嘴唇。男人俊美的眉锁的极紧,像是隐藏了太多其他情绪,他轻轻呼出一口气,将漂亮的下颚抵在她额角,“两年前的那些话,我收回。所以,安颜然……回来吧。”ЖЖЖЖЖЖЖ“所以,就因为你那位傲娇夏大师这么一句软话,你就迫不及待打包行李准备搬回别墅跟他双宿双息做牛做马上床下床?”小茹吐了根鸡骨头,一脸鄙视状看她。“再说一次,我搬走是因为画廊为我提供了一套不错的公寓,那里有专门的工作间,我作画比较方便。你也知道,老板是裴瑟,我没必要替他省钱。所以根本不是你说的搬回别墅!”“可你停止相亲是事实——”门铃响起,小茹一边啃鸡翅一边去开门,来者是蹭饭的秦念参和卡洛。两人见到客厅行李箱,这才知道安颜然准备搬走一事。秦念参没出声,卡洛倒是甚为开心,说以后有专门工作间能学习作画,再不用过来打扰小茹姐了。“你傻啊!你真以为你到时能像现在这样自由出入你颜然老师的住处?”小茹给他倒了杯可乐,顺势在他漂亮的金发上摸了把,“傻孩子,你要明白,做电灯泡是件很无趣的事!”卡洛并不明白电灯泡的意思,但在安颜然搬入新公寓的两天后,还是因某大师的现身而慢慢觉察出某些他完全没想到的事。ЖЖЖЖЖЖЖ新公寓地方不大,位于地段幽静的新建小区,整洁的两室两厅,工作室朝南是整面的落地玻璃,铺着原木色地板和烟灰色的厚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