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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纪珂挽着郑倩然的胳膊也朝这边来了。
本属于颜清怡一个人的伤心事,现在却像变成了一场被众人围观的闹剧。
她醒悟过来,有点尴尬,也有点害怕林星阑和俞辰之间这种几乎接近于剑拔弩张的气氛。
颜清怡轻轻往后拉了下林星阑的胳膊,低声说:“星阑哥,我没事了。今天是我自己的情绪问题,还真不是因为俞总。”
可埋在林星阑内心深处的倔劲儿也浮上来了,上次俞辰和颜清怡独处时对她所做的事,所造成的伤害,他没有主动提及过,可也从未在心里揭过去。
他冷漠地看着俞辰:“是这样吗?毕竟俞总之前的所作所为,并不那么让人放心和信赖。”
俞辰看着林星阑这张年轻气盛的脸,听到他倔强刚硬的语气,尽管他余光瞥到不远处纪珂也朝这边走来且她正将一切尽收眼底。
但此刻他不打算刻意掩饰自己的什么情绪,面对林星阑眼中的锐意和棱角,并没后退,甚至只是轻轻地笑了一声。
“星阑,我明白你很关心自己的员工。可对清怡来说,也许有的事可以和朋友分享,但未必方便都对老板全盘托出。既然你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知道,又何必莫名动怒呢。”
林星阑眼里的不满忽然一下都转换成了委屈,他的确不明白,究竟有什么事,能这样牵扯颜清怡的情绪,而又连俞辰都知道,可她却没有先告诉自己……
颜清怡眼见巷口甚至还有别的工作人员开始朝这儿张望,或许是有工作需要确认,她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又往后拉了拉林星阑的衣袖:“星阑哥,先这样,我们先回去工作。我另外找时间跟你说明清楚。”
纪珂和郑倩然侧身让林星阑通过,可他耳中又敏锐地钻入了俞辰朝颜清怡补上的话:“清怡,我刚才说的是认真的。如果需要帮助,可以来找我。这个承诺长期有效。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我只是不想你过得太辛苦太沉重。”
于是,林星阑便顶着一张气到极致、但也因此却更帅得惊人的脸,从纪珂身前大步流星地走了过去。
颜清怡则木着脸,似乎已回到日常的工作状态,暂且心无旁骛地跟了上去。
纪珂不知道此前在巷子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但那不重要,她只是很满意俞辰那几句不知有心还是无意的话,对林星阑和颜清怡之间关系造成的杀伤力。
当天接下来的戏,众人都正常拍完了,颜清怡也坐在片场旁,安静地发了文字消息给学姐,帮忙高效地搞定了请保姆的事。
林星阑的休息室里,他的戏服已经换下,妆造也全部卸完。
落日余晖,洋洋洒洒地从窗口钻入,将林星阑和颜清怡的大半个轮廓都镶上了金边。
颜清怡仍踌躇着,没有直视他。
而林星阑实在不愿等到晚上大家各自忙完、静下来再聊,他紧张又克制地问道:“清怡,能告诉我到底怎么了吗?不光是你哭了这件事,最后俞辰说的那些话,也让我觉得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我们共事了足足好几个月,几乎朝夕相处……假如你真的遇到自己承担不了的事情,难道我不比他更值得信赖吗?”
颜清怡有点局促不安:“不是……我并不是比起你,更愿意求助他……我只是打私人电话的时候,无意中被俞辰听到了而已……而且他虽然那么说了,我并没有决定要找他帮忙。现在看来,我遇到的事应该还是能自己解决的。我只是……被他撞见了一个最脆弱的瞬间而已。”
接着,颜清怡以最简单的语言和最平静克制的语气,简述了家里发生的事,和自己现阶段打算做的事。
林星阑听完心里更加掀起一阵起伏的波澜,有担忧,有心疼,也有想要抱住她,温暖她、支持她的莫名冲动。
而这时候,夕阳的光蹑手蹑脚地一步步撤出,只留下他俩在光线渐暗而氛围越发微妙的休息室里,沉默相对。
林星阑先开了口:“我想……”
而颜清怡却打断了他:“星阑哥,我没让俞辰帮我不是因为他是俞辰。是因为我觉得,虽然会有些艰难,但我自己应该也还是能解决……所以,我不想麻烦任何人。”
她微微低头,背光,他看不真切她的神情,只是隐约感受到她周身笼罩着一种孤独和悲凉的色彩。
林星阑忽然很难过:“清怡,为什么你身边明明有很多人关心你,想要陪着你面对哪怕好的坏的所有事,你却总是坚持只让自己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去承受一切呢?”
颜清怡微张开嘴,想要辩解,可也不知从哪里说起。
是写在书里的命运,是被套在她身上的情节,是那些因为成了她的家人就一样踩进怪圈、不得脱身的身边人,是只要动心就会被惩罚的规律,是只要寄托和依赖就反而可能引来更糟噩运的宿命……
她不喜欢自己这样将脆弱和无助袒露于人,可还是又不知不觉任眼泪流了满面。
林星阑见她不说话,又向前走了一步,离得更近,于是看见了颜清怡眼角、颊边、下巴滴落的颗颗晶莹泪珠,他终于忍不住伸出双臂,把她拢在自己怀里……
“让我帮帮你吧,清怡。不要找俞辰,让我帮你吧。你当是借也好,存放也好,让我放一笔足以解决你燃眉之急,以及在你事业有成之前足以支持你家庭所需的钱,在你那儿。你这么聪明、优秀、勤勤恳恳,程老板看得到,所有人都看得到。
你会越来越好的,而且一定会很快。到时候你再还给我,也完全来得及。你了解的,我的工作很多,收入很充裕,现在又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根本没有什么急着花钱的地方。
如果能帮到你,又对我没坏处,有什么不好呢?……我知道你只凭自己也不是不可以,但现在的你已经很辛苦了,再加上更忙的工作、更大的心理压力,我真的会很担心你……”
林星阑的怀抱太过温暖,以至于烫得颜清怡在心里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
说实话,她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夹在俞辰和林星阑这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