旹姬想也不想便答:&ldo;梧桐。&rdo;
&ldo;梧桐?&rdo;少昊微楞,那是他寝殿里到处都有的树木。
打小只要有他在的地方总能召来凤群,凤非梧桐不息,所以凡是他历来所宿之地皆种有梧桐,这树对他而言在平凡不过了。
&ldo;要我就种满曼珠沙华花彼岸。&rdo;
她挑眉,&ldo;曼珠沙华?帝子怎么爱这样不祥的花?&rdo;
&ldo;不祥么?&rdo;他一蹙眉,随而松开,&ldo;啊,帝姬指的是它花叶自开永不见吧……&rdo;
旹姬颔首,他反而悠然笑了笑,&ldo;花叶自开永不见,这不正和我一般么。&rdo;
生如鸿鹄,心怀大志,命如燕雀,难以高飞,地位和才华总是相背离,想要的和所得到的永远不一样。
旹姬本听懂他是何意,突然想到他方才所说的那句:我要的东西从来都是自己亲手争来的,我不要的东西塞给我也无用。求而非招,得而非拒……
求而非招,得而非拒。
这就是他最大的难处么?他得到的不可计数,所求的又是何物?是如她一般的贪心奢求,抑或真是命运的不公?
&ldo;帝姬,你乳名唤啥?&rdo;
他突然转了个话锋,让脸颊红红头脑钝钝的峕姬一时没反应过来,嗯嗯啊啊了半天才道:&ldo;啊,本姬没有乳名呢……单名一个&lso;峕&rso;!&rdo;
她笑了,有点苍凉。
他曾听榆罔提过,峕姬刚刚出生没多久就被抱到昆仑去了,许是没来得及取吧,&ldo;那唤你旹儿吧。&rdo;
峕姬耳际嗙的一下炸开,他的余音根本就只有肯定没有询问,&ldo;你说叫就叫么,你是我什么人!本姬是有封号的帝姬,你凭什……&rdo;
&ldo;本主乃卿的姐夫,准亲姐夫。&rdo;他一句话生硬地堵住了她的口,瞧她又青又白的脸实在令人忍俊不禁。
他笑眯眯,故技重施地轻声一唤,&ldo;旹儿。&rdo;
沉润好听的声嗓里好像揉进了高深的迷药,在宁静的夜里如此突兀,似有一根羽毛偷偷溜进了她的心尖,一下下有序又无序的拨动着。
旹姬顿觉两耳发热,本是醺红的脸色霎时化为了嫣红,呆滞的表情煞是可爱,看在少昊眼里如一颗熟透待采的鲜桃,粉嫩欲滴醉人心扉。胸口猛然一紧,原是戏弄的心思多点,却没想到竟牵动了自己的一缕情丝,是在拨云见日后的清澈和简单。
&ldo;旹儿。&rdo;
他又唤一声,没了使坏的语气,满满是自不可知的情意,顺着自己的心意将她空着的手攥在手里,紧紧地扣住,轻轻揉捏着,&ldo;你……你等等我吧。&rdo;
旹姬鬼使神差般没甩开他放肆的手,指尖不觉抖了一下,淡淡开了口,&ldo;我为何要等你?我……我们不该如此。&rdo;
&ldo;不,我非要如此。&rdo;
他呢喃道,语意却极坚定,仿若一座大山般轰然拔地而起,深入云霄不可转矣。
微一抬眼,墨黑的眸子深深望着近在咫尺的她,幽幽映着她的面容,见者无人不沉醉,&ldo;旹儿,高傲的凤凰有一样是碰不得的,你可知何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