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父亲床边,轻轻拉住他的手。
&ldo;爸爸,你还在生我的气吗?&rdo;
父亲不说话。
&ldo;小时候妈妈说嫁给你是她一生最好的事,爸爸,我只是想找一个人,如你们一般相爱。&rdo;我轻轻说。
父亲缓缓睁开眼睛,他看着我,&ldo;我只是怕你所遇非人,你这么不知世事。&rdo;
我仿佛又看到幼时的父亲,他与母亲一人拉着我一边手,走在夕阳将尽的长路上。
母亲说,&ldo;即玉,长大以后有了喜欢的人,也不要忘记爸爸妈妈呀。&rdo;
眼泪就那样落下来。
如今,他们都要离我而去。
是我没有好好珍惜。
我和陆青繁从房间退出来,他轻轻关好门。
&ldo;当年你离开以后,父亲立即后悔,他一直都在派人找你,但是始终没有你的消息。&rdo;陆青繁对我说,&ldo;我们找不到你。&rdo;
&ldo;我一直叫他失望。&rdo;
是我太自私,只顾自己,却从未考虑过父亲的心情。
我和陆青繁并肩走在走廊中,他问,&ldo;你还是不肯回来?&rdo;
我摇摇头,&ldo;我明天再来,我会想办法劝他住院。&rdo;
父亲不需要我陪在他身边,他只想一个呆着,静静想念母亲。
&ldo;你要回去哪里?&rdo;
&ldo;我现在住在一个朋友家。&rdo;
&ldo;是孟斯齐?&rdo;他问。
&ldo;你怎么知道?&rdo;我有些惊讶。
&ldo;你在乔家时,他曾来找过你。&rdo;
原来是这样。我突然失踪,孟斯齐大概很担心。
想到这里,我心中有些着急。
&ldo;我要回去了,孟斯齐还不知道我已经逃出来。&rdo;
我急着要走,陆青繁却猛地将我压倒一边墙上,&ldo;即玉,你究竟要和我赌气到什么时候!&rdo;
我一时愣住,他这样失态。
&ldo;你明明知道他们不会对你真心,在乔朗和何厉这些人那里你还没吃够苦头吗?&rdo;他眼底幽暗,看不出其中情绪,&ldo;你非要伤害自己与我赌气?&rdo;
我的心缩了缩,仿佛针刺。
&ldo;你不要再做些不切实际的梦了,这么多年过去,你该知道。&rdo;他缓缓说。
裴即玉做过许多年的梦,一直在梦中追求不能达到的地方。
但我早就梦醒。
沉浸在梦境中不肯醒来的人是陆青繁。
我摇摇头,&ldo;你我都成年,我早就不和你赌气了,现在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选择,与你无半点干系。&rdo;
他不相信我的话,他说,&ldo;离开孟斯齐,他不会让你幸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