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你不告诉我,我就找不到奕琰了,她和你一个学校的,是吧?我现在有了她的电话号码,我找到她还不容易吗?”江迪把怒气发泄完了,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领,傲慢又轻快地说,“反正女人都是一个样,睡了之后就是要死要活,非得跟你到一块儿。”
他看起来很高兴,看到江素的惨状有点不忍心,他踢了江素一下:“行了,今天不要你拖地了,等妈妈回来后再拖吧,等我把奕琰变成你嫂子,你也不用每天累死累活了,她家有钱,到时候我们住大别墅,请保姆。”
说着江迪就往外走,他对着玄关处的镜子整理着外套,这是今年过年买的新衣服,他穿着还有几分人模狗样,江迪颇为自恋地撩起刘海,认定镜子里的是个大帅哥。
江迪哼着小曲推开门,下一刻,他的身子瞬间僵硬,剧烈的疼痛顺着腰腹往上攀援,江迪瞪着眼珠子,手缓缓地往下摸,腹部上刺出了银白的刀,鲜血顺着刀刃往下流,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开出鲜丽的花。
江素握着水果刀,死死咬着牙,她的手止不住地颤抖,她试图抽出水果刀,但她捅进去的时候用力太大,刀刃卡在了肋骨中,拔不出来。
江素放开水果刀,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一步,江迪握着裸露的刀刃,缓缓跪下来,撕裂的疼痛让他发疯,他咬牙切齿地从嗓子里挤出一声:“贱人!你逃不了的!等爸妈回来了绝对打死你!你这是故意伤人,你是要进监狱的!”
江素夺门而出,她手里攥着电话,一路冲上了顶楼,她心脏狂跳,眼泪疯狂地流着,她的耳边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她做了什么?
她是不是杀人了?
不,没有杀人,江迪还活着,可是她动刀子了,家里人绝不会放过她。她得找个人来救她,可是谁会来帮她呢?
江素打开手机,手上有黏糊的血迹,指纹解锁识别不了,她忙手动解锁,翻着通讯录,她停在了奕琰的通讯界面,手指悬在拨打键上,许久才落下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江素跪在热水器边,号啕大哭,夜幕中远处的城市灯火通明,人头攒动,破旧的小区上空突然炸开了绚丽的烟花,五彩缤纷的烟火照亮了漆黑的夜,一切丑陋在这绚烂的光芒下暴露无遗。
她这才想起今天是元宵节,京城郊外要放烟花,故宫有花灯会,奕琰可能是和家人去观展了。烟花在头上不停地绽放又湮灭,火药味弥漫在黑夜里,万家灯火多如繁星,却没有一处属于她的位置。
江素打开手机,又给奕琰打了一个电话,依旧是关机。她曲起双膝,把脸埋进腿间,再抬起脸时,脸上一片淡漠。
江素踉踉跄跄地走向天台边沿,她爬上栏杆,坐到了栏杆上。
奕琰从睡梦中醒来,半梦半醒间,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说话,她穿好衣服,打开手机,界面上一下子涌入两个未接电话。奕琰回拨过去,没有人接听。
她顿时有不好的预感,潜意识感到冥冥之中发生了什么,她裹了一条围巾快步下楼,到达一楼时,门铃响了起来,她打开可视屏幕,院子外站着两个警察。
“您好,首都警察厅。”为首的那个人出示了警察证,“有几个问题想要询问一下奕小姐。”
陈叔把人带了进来,他看了看警察又看了看奕琰,满脸的担忧,奕琰对他笑了笑,让他不要担心。
李警察向奕琰点了点头:“奕小姐,我们就开门见山吧,你认识江素吗?”
“江素是我朋友,她出什么事情了?”
两个警察对视一眼,李警察继续说:“她去世了,电话里最后联系人是你,所以我们来询问你,是不是知道其中的隐情。”
她去世了。
江素……死了?
奕琰呆坐在原地,沉默了几秒,才问:“她是怎么死的?”
“跳楼。”李警察说,“等我们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没气了。”
“死亡时间是几点?”奕琰声音颤抖着。
“大约是晚上六点到八点。”
奕琰打开手机,翻看通话记录,最后一通来电正好是六点半。当时江素为什么要和她打电话?她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如果那个时候奕琰接到了电话,是不是江素就不用死了?
“我能看看遗体吗?”奕琰发问道。
“遗体已经送去火葬场了。”
奕琰好像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了,四肢绵软,无法动弹,警察继续询问:“她死之前有和你说过什么吗?我们看遗体身上有暴力痕迹,二月十八号下午你有带着江素到社区卫生所进行包扎,当值的护士记得你,怀疑你对江素进行了校园暴力。”
奕琰冷笑道:“我校园暴力她?那些伤口是她的家人施暴,警官,我是她的朋友,我不会对她做出这种事情。”
“但是她的家人说,是你逼死江素的。”
☆、第四十一章
顾殷桃走下来,看到女儿跟着两个警察走了出去,她心里一紧,忙跟上前去,拉着女儿说:“豆豆,这是怎么回事?”
奕琰笑着安慰母亲:“没事,警察带我回去问几个问题,我很快就会回来,时候不早了,快去休息吧,你身体不好。”
顾殷桃焦急道:“为什么要去警察局?就在这里问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