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比起皖城只大不小,又是秦昇的大本营,全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即便没有收到喜帖的人家,也会自发送贺礼过来,人多了,大多又是与郡公府交好的自己人,秦昇应付的时间自然也就更长。
凝香找外院的一个管事打听到消息,气喘吁吁跑回来:“约莫还要两刻钟,要不主子先歇着,等郡公爷到了院门口,奴婢再唤您起来。”
不用凝香说,沈妧自己也觉得困了,早就换了白绸寝衣偎进被子里,半靠着床头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
“那你记得叫大点声。”
她怕睡太熟了听不到。
话音一落,沈妧闭上了眼睛,倒头就睡,凝香回了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
这一觉睡得很是实在,无梦好眠,一直到沈妧迷迷蒙蒙翻了个身,碰到个硬硬热热的东西,手感还有点滑,像质地上乘的锦缎。
睡够了的沈妧醒得很快,睁开眼就见男人胸膛大敞地躺在她身边,那平缓呼吸带动的微起伏的曲线,好似绵延的山峦,每一块肌肉都在彰显着属于强者的力量。
不只是看着有力,而是真的有力,不管仰视,或俯视,都特别好看。
沈妧看着看着脸不争气地红了,她捂住眼睛正准备翻身,身旁的男人动了。
双目倏然睁开,眼里精光四溢,与睡着的与世无争相比,又是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状态。
沈妧翻身的动作被秦昇伸过来的长胳膊制止,就像砧板上的鱼又被他给翻了回去。
单薄的寝衣松垮垮搭在身上,肢体之间温热的摩擦,在这被床帐遮出来的小小四方天地里,越发显得紧张暧昧,周身的温度都好似一下子升高了不少。
已经不是青瓜蛋子的沈妧明显意识到了危险的讯号。
男人兴致上来了,可不管白天黑夜,想了就得要。
“现在什么时辰了,天黑,还是亮了?”
沈妧极力装作若无其事地想掀开帐子看看外头天光,手才越过男人胳膊伸出去,就被他反手扣住抓了回来。
“不急,还早,足够我们把仪式完成。”
该走的流程,一样都不能落下,男人对某种体力运动的兴致从未消减过。
沈妧不能理解的是男人对那种事怎就那样大的瘾头,但这不妨碍她像松软的点心那般被饥渴的夫君拆吃入腹,渣都不剩。
沈妧好好的精神头,又被秦昇折腾得脱了力,等不到他彻底熄火,她眼睛一闭倒头睡了过去。
“改明儿起,教你一些强身健体的花招,总这么半路撂摊子可不好。”
秦昇话里带着嫌弃,眼里的宠溺却又快要满溢,亲亲小妻子的额头,鼻梁,嘴唇,以这种简单的温情缓解某方面的焦灼,待到火熄得差不多了,秦昇将寝衣合拢,掀开帷帐下床。
凝香领着几个丫鬟等在外屋,听到里头有走动的声音,正要靠近,就见秦昇披了外袍走出来,醇厚的嗓子刻意压低更魅人:“她睡得沉,不要进去吵她,等她自己醒。”
说完,他越过她们,去往前院洗漱,他不习惯让女人伺候,能自己动手就决不让她们碰到。
恭送着男主人出屋,再进来,梅兰竹菊四个丫鬟围绕着凝香叽叽喳喳。
“你听听郡公爷那话,实在是太宠着我家小姐了,哪家夫人有我家小姐这样的福气,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还不用伺候公婆,这就是皇后都没我家小姐这么幸福。”
“可不是,咱们姑爷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出身不俗,气度不凡,这放眼天下,有几个男人比得过,哎,凝香姐姐,你打我作甚!”
“打你个漏风嘴,不干活,背后议论主子,嫌日子太好过,想松皮了是吧。”
凝香在主子面前温柔小意,对着这四个丫鬟可就没那么好的态度了。
都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平时瞧着还好,做事认真,不偷懒,可到底年纪小,端不住,一松懈下来就现了原形。
凝香一个个地指,一个个地分配任务,把丫鬟们都遣出去做事,她又等了等方才抬脚进到内室,轻声唤沈妧。
沈妧其实醒了有一会儿,听着几个丫鬟在外面使劲地夸秦昇,觉得有趣就没有吱声,还想继续听下去,可惜严谨的凝香姐姐打断了,起床前的一点乐子没了。
赖床的兴致也没了。
凝香唤了两声沈妧就回应了,赶紧打开帐子往两边钩住。
那股子不算难闻但也让人着实难为情的味道,使得凝香不自觉地往后退了退,面颊浮上浅浅的红晕。
沈妧成亲后面皮也厚了不少,伸了伸懒腰,胸前的兜衣滑落也不曾留意,凝香拿过床边挂着的宽大外袍给沈妧披上,以免她受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