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许手里拿着一条围巾出来,走向她。手机的围巾缠绕到了苏意空落落的脖子间,一圈一圈裹好,直到苏意的小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风都没有地方钻进去。
苏意看着林清许专注给她围围巾的样子,微凉的手指时不时碰到她的脸颊,大概是第一次给人围围巾,动作有些生疏,直到苏意的小半张脸都埋在围巾里了,他才停手。
“外面凉。”林清许小声解释,对上苏意亮晶晶的露在外面的杏眼,心念一动,没忍住,俯下身亲在苏意薄薄的眼皮上。
温热的,动人的。
因为林清许的吻,苏意被迫闭上了眼。睁开眼的第一时间,就看向客厅。发现没人看过来的时候,小小松了口气,埋在围巾里的脸红了一半。
外面的温度很低,苏意出去的一瞬间,下意识往围巾里缩了一下,林清许像是适应了一样,身上明明穿的不多,却像是一点儿都不怕冷。
这个季节,晚上的天像是要化成冰。大家吃完饭,都出门围在一处,巷子口放了个火盆,里面添着柴火,摇曳的火苗上跳下窜,一堆人搬了凳子围坐一圈,谈天说地,显得这条偏僻的小巷子没有那么荒凉安静。
隔壁许大爷也在这儿坐着,远远看见林清许和苏意走出来,叫了一声。
“小林——”许大爷这一声叫唤,大家都朝林清许看去。
林清许眼皮跳了跳,苏意对上了前面火盆坐着的老人们八卦的目光。
那目光,甚至比火盆里的火光都要烫灼几分,像是要把一切都烧个明明白白的。
“两个人处朋友了啊?”待林清许走进,许大爷看着两个的手,满眼欣慰。
当初林清许在这儿住下来的时候,他还觉得奇怪,很少见到年轻人在他们这条偏僻的巷子里住。整个人也不怎么出门,倒是经常去他那儿吃早饭。
后来问出来了,是搞文物修复的,年纪轻轻的,看着就很厉害。
不过怎么年纪轻轻,就和一堆死物相伴?在许大爷看来,林清许太孤单,他儿子在他这个岁数,哪里肯困在孤单偏僻的院落里那么久,早就不知道浪到哪里去了,无法无天的。
上次林清许带着这小姑娘来的时候,他就已经觉得不简单了。后来旁敲侧击问了一下,两人竟然只是同学,看着就不像。
好在现在两人终于在一块儿了。
林清许这孩子,看着也不那么冷寂了。
苏意和林清许两人,没有任何经验地被拉着坐在火堆旁,唠了许久的天,从两人怎么认识的开始,就没有他们扒不出来的。
这天在苏意的记忆里太重要,太浓墨重彩了。
是半山腰飘荡的烟火和红系带,是手工店里泛着冷光的银质戒指,是庭院门口的surprise,是低声的哼唱暖黄的烛光,也是摇曳的火苗,琐碎家常的唠叨。
以至于后来在异国他乡的每一个生日,都让她想起这天,想起这一抹彩色,这一抹五彩斑斓。那是后面许多年都再难遇到的色彩。
生日过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恐怖如斯的期末月。今年春节早,所以期末月也相应提早了。
苏意和林清许在短暂的休息之后,便又投入了繁忙的学业和修复工作中。有时候林清许的修复工作结束后,也会带着一杯热热的奶茶,去图书馆找苏意,然后陪她到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