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叶澜,叶澜。&rdo;
叶澜忙凑上前去,坐在床边握她的手应声:&ldo;哎。&rdo;
她的手似乎只剩下掌骨,皮肤如同薄薄筋膜,摸不出血色和温度。
叶澜面上再挂不住笑容,唇角往下坠去。
热娜长睫翕动,眼窝血管纤毫毕现,呈现淡淡青色:
&ldo;自从上次你说,薇薇和小知要订婚了,我就总是做梦。&rdo;
&ldo;做什么梦?&rdo;
&ldo;我梦见那个时候,小弥没有走,现在会是什么结果……叶澜,这么长时间,你有没有想过他?&rdo;
叶澜没想到她会讲起叶恩弥,一时拿不稳表情,抿了抿嘴干涩地说:
&ldo;想啊!怎么能不想,小弥也是我的骨肉,流着我的血……&rdo;
热娜又问她:
&ldo;当年那件事,他们是怎么告诉你的?&rdo;
前尘往事,明明已经多年未提。叶澜不明就里,仍然回忆着答:&ldo;州同说,说是他们发现小弥喜欢薇薇,想让他去当兵历练几年,这孩子懒散惯了,也不听话,闹着要娶薇薇,否则就离家出走。&rdo;
她看到热娜虚弱地抬起眼睑,仿佛单单与她对望,已经要耗空全部力气。
眸中情绪挣扎,浮现难得的激动:
&ldo;叶澜,我的一生很少保守什么秘密,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是其中之一。我不剩多少日子可活,这段时间左思右想,横竖不该带进棺材里。你想做什么,说什么,就由你自己决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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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之后,唐劲如约与沈恩知取得联络。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沈恩知,又从对方那里拿到厚厚一沓现金,都是新钞,质感像是光滑的薄瓷片。
他还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钞票,一时迷了眼睛。
唐劲的父亲具备一定的地位和财富,否则也不会有能力将他送入这所北京数一数二的子弟附中。可是父亲的金钱就像他的爱一样,吝于多向家里倾投半分。
和现金一并交到唐劲手里的,还有一个厚实信封,摸起来是几张照片。
&ldo;就是上次我卖你那些照片?&rdo;唐劲一边数着钱一边问。
沈恩知并不回应他的话,表情仍然清淡,声息温润地说:&ldo;下个月薇薇和朋友去毕业旅行,你空出一天,再来找我。&rdo;
他有一种天赋,明明是在下达指令,口吻却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