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沈蔽日道:“大少爷,这件事不能怪二少爷。是我做了对不起老爷的事,我甘愿受罚,但求你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诉老爷,我真的不希望二少爷因为我这种人而受罪……”
他说着说着就哽咽了,沈蔽日还没开口,沈观澜就怒道:“什么叫你这种人?!宴清,我说了多少次了让你不要看轻自己!”说完又瞪着沈蔽日:“哥!你看看!这就是我们家!这就是封建的一夫多妻制度带来的悲哀!爹把宴清逼成这样了,你还要看着这种错误继续下去,看着他去死吗?!”
沈观澜没有控制住情绪,纵然周围没什么人,还是吸引了稍远一些的医护工作者的注意。
徐宴清低着头,帽檐挡住了脸,沈蔽日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从他一直发颤的肩膀看穿了他的恐惧。
沈蔽日想起了徐宴清嫁进来这一年多过的日子。即便他和沈金玲经常会帮把手,也没办法杜绝那些源源不绝的恶意和伤害。
他知道沈正宏娶徐宴清的目的,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了。
他拦不住,只能顺着爹的心愿。就像他拦不住妈和二妈三妈,就只能睁只眼闭只眼,用忙碌来说服自己漠视那些加注在徐宴清身上的伤害。
毕竟他扛着太多的重担,无论在哪个位置都是身不由己的。
他看着面前这位狠狠瞪着自己的弟弟,喉咙又一阵泛酸了。
从小到大,他不知道有多羡慕这个弟弟。
不用承担任何责任,自由自在的做喜欢的事。哪怕爱上了爹的人,都能这么理直气壮的去反抗。
沈蔽日深深的吸了口气,又重重呼了出来。他揉着胀痛的太阳穴,缓缓道:“你们让我想想。”
徐宴清脚下一软,沈观澜立刻抱住了他,紧张的问他有没有事。
徐宴清只是吓着了,他勉强的勾起嘴角,不想让沈观澜担心。
看着他们搂在一起的样子,看着沈观澜眼中根本不去隐藏的心痛和担忧,沈蔽日心头漫过一阵痛楚,想起了还躺在急救床上的人。
俞天霖最近总爱问他一个问题。
“你弟弟回来了,沈家有人继承香火了,那你是不是就能心甘情愿的留在我身边了?”
作者有话说:如果你喜欢看,能不能每天看完以后点开评论留个言哪?留言这一项也是增加文章分数的评分之一,别总是默默默默的喜欢不让我知道啊……哪怕是一个简单的语气词都能鼓励到我的。好不?(期待的看着你)
第三十一章
由于被沈蔽日发现的关系,徐宴清已经没心思再和徐洛宁叙旧了。沈观澜只得让江枫替他们去,先跟徐洛宁解释一下。
只要相思班暂时不离开宜州,他还是能找到机会带徐宴清出去见面的。
江枫把车开走了,沈观澜就叫了辆黄包车,拉着徐宴清坐了上去。
徐宴清一直低着头,他似乎很怕别人的视线,始终把脸藏在帽子里。沈观澜知道刚才的事对他来说打击过大,也就没有再逼他。只是一路上都在想着该做什么才能让他放松下来。
徐宴清不了解沈蔽日的性子,不过以他对兄长的了解,既然能说出想想这种话,证明兄长算是默许了。
但是沈观澜也有另一层忧虑,就是沈蔽日的那位。
直到他们离开医院的时候,俞天霖都还在急救室里没出来。
沈蔽日看着很疲惫,只说了俞天霖是民国政府的人,具体的官职都没讲,对于这次受伤也只字不提。
他不知道兄长为什么会和政府的人纠缠在了一起,但他想起了他们的爹。沈正宏以前就和宜州军政府合作过生意的事,也是靠着这层关系坐上了宜州商会的副会长。该不会沈蔽日继承了爹的位置后被政府的人逼迫了吧?
他思来想去,怎么都觉得兄长不是个胆大妄为的人。相反,沈蔽日的性子严谨,在大事决策上一向小心。之所以这么多年没结婚,是因为当初订婚的未婚妻忽然暴毙,以至于伤心过度,不想再谈亲事。
从那以后,沈蔽日就一门心思都扑在家业上了,大夫人纵然着急也拿他没辙,只能由着他去。如今想来……沈观澜脑子里忽然蹦出一个荒唐的念头。他哥该不会是因为未婚妻的死受刺激过度,就跟男人搞上了吧?
这念头刚冒出来,沈观澜就猛地摇头。
他最近满脑子都是徐宴清的事,以至于想法都有些不正常了。想到徐宴清,他转头去看身边的人。徐宴清没像刚才那样低着头了,而是转向后方,不知在望着什么。
他也转过头去。
他们正在一条热闹繁华的路上,两旁都是货品琳琅的铺面和小吃摊子。各种各样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火气,到处都是人头攒动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