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泽没听见,莫名其妙看着突然笑开了的肖杨,看着他笑了一会儿自己也笑开了,撑着脸看着肖杨笑得亮晶晶的眼睛,问他:“顺便接你可以吗?”
这人真是正经不过三秒,肖杨笑意一收,冷漠道:“不可以。”
“为什么啊?”沈浩泽不满,“我们都一起喝咖啡了。”
肖杨自知跟他废话只能被他绕进死循环,这人蛮横不讲理,黑得也能说成白的,明明只是对坐了两分钟,他把沈沅沅交还到他的手上,被他一说就好像肖杨大半夜不回家,只为了和他一起喝一杯咖啡。
“因为不顺路。”肖杨留下这句话,和沈沅沅打了招呼就走了,沈浩泽目送他走出咖啡馆。这几日他一个发小从国外回来,狂欢了几日让他无暇顾及身边的花花草草,对肖老师的追求大业也暂时搁置,劲头一旦过去了兴趣消散得很快,好奇心和胜负欲都不如前几日强烈,但是今日一见,那人白皙的脸蛋和细长的手指在眼前一晃,他的一颗心又重新痒痒了起来,暗暗发誓不把这人追到手誓不罢休。
第二天他果然来了一中,并且来得比平日都要早。
他来时学校还正在上课,路过操场隔着绿色的铁丝网听到运动场里爆发出一阵欢呼。
沈浩泽下意识回头,正看到阳光下一个人从人群中央腾空而起,一扬手完成一个精彩的扣杀。
肖杨腰很细,手臂抬起露出一截白皙的腰线,沈浩泽脚下生风,立刻转了个弯拐进了操场。
体育课大部分学生都穿着便服,沈浩泽虽然身高长相突出,混在其中倒也没有十分显眼。他仗着个子高的优势,越过围观的人群远远就看到看到肖杨正站在排球场上,他穿了一套黑色的运动服,衬得皮肤更白,在一群高中生里笑着,明明二十多岁的人了,连一丝烟火气都不沾。
沈浩泽对排球没什么兴趣,抱着手站在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姑娘身后,竟然不知不觉看到了下课。
肖杨额上一层薄汗,和一起打排球的几个男生向操场边的盥洗池走。沈浩泽退后一些避开他,眼看着前面的小姑娘跟肖杨打招呼,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他笑起来,摆着手眼睛都弯了起来。
沈浩泽想上去叫住他,旋即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忍住没有立刻打扰他,转而去他的办公室守株待兔。
他今天可是正大光明从一中大门进来,
老爸带着沈沅沅亲妈去国外旅游,家里只剩沈沅沅和保姆,沈沅沅受了惊吓,沈浩泽又不好带妹妹回他那一个礼拜没有打扫的狗窝,只好在家住了一晚陪她,今天沈沅沅上课一大早就走了,他一口气睡到中午,吃了个午饭出门正好碰上老爸。
肖杨昨晚跟沈沅沅的班主任联系过,班主任又联系了老爸,老爸改签了机票连夜赶了回来,好巧不巧和沈浩泽撞了个正着。
经过三个月的时间,老爸对沈浩泽的气早已消下去一半,他心中有愧,本就对沈浩泽的叛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有心杀杀他的锐气才把他丢在外面不管,等着他自己跑回家认错,甚至连他手中握着的信用卡副卡都没有停掉。
此时见他在家,老爸只当他是主动求和,为了防止他再跑索性抓他一起来一中,让他老老实实在校长室里听墙脚,等着自己处理完女儿的事情再找他秋后算账。
沈浩泽才没那么乖,喝了两杯茶就溜了出来,正巧遇到肖老师下场打排球。
沈浩泽知道肖杨教的是高一化学,办公室就在教学楼顶楼,里面还要两个老师在办公室,见沈浩泽进来都警惕地看着他,问他找谁。
沈浩泽不理他们,他略一打量,看到了最里面的一张办公桌上放着肖杨拿过的手包,径直走过去拉开椅子大大咧咧地就坐了下来。
办公桌靠窗,微风从未完全关上的窗缝中吹来,暖暖的,酥酥的,沈浩泽觉得脑袋有些沉,于是换了个姿势,趴在桌子上摆弄电脑边的仙人掌。
肖杨换下运动服回到办公室,看到的就是高大的少年趴在他办公桌上睡得正香的侧影。
两个老师走了一个,剩下的一个冲着趴着的人努努嘴用眼神询问他怎么回事,肖杨笑着摇摇头,那老师却露出了然的神情,大概以为沈浩泽是肖杨的亲戚或者学生,拿着书上课去了。
肖杨不知道这小子从何而来,他总是出现得猝不及防,无论你情不情愿都要在你眼前打转,讨人厌而不自知。肖杨走到他背后,试着推了推他的肩膀,沈浩泽纹丝不动。
这小子睡相极好,眼睛自然地闭着,长长的睫毛随着呼吸的频率颤动着,鼻梁又直又挺,嘴唇很薄,唇瓣微微开启着,凌乱的头发在空气中轻轻飘动着,做梦都像在拍画报。
肖杨一贯见到的都是他嚣张自得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毫无防备,一时之间看得好玩,不知出于什么心态竟然没忍心叫他,搬了椅子坐到一旁,拿过教案看着。
沈浩泽睡得很沉,趴的时间久了呼吸都变调了也没醒,期间肖杨手机响了一次,他打开微信是陌生的好友提醒。
微信使用几年好友基本上已经趋于稳定,肖杨很久没有收到过新好友申请,他点进好友资料还没有看出什么端倪,等到点开那人的头像,看到相片上熟悉的脸庞,瞬间手指一僵。
竟然是消失了三年的董思齐。